“娘娘,你……”
“當然是來看皇上的。還不快領路~!”梁守珍撇了嘴,一副不認同的樣子。
“走啊~!”我輕聲催促著。
小梁喪著面,引我進了御書房。
保元此刻正在御座上執了奏章批閱。我見他眉頭緊鎖,不時輕咳幾聲。心下一緊,病了?
本來還想與他玩笑的心情因著眼見所見隨之消逝。本欲出聲喚他,可又不忍擾了他的正事。
正在躊躇間,忽見他低頭喚小梁:“替朕弄點吃的來。”
梁守珍聽命小跑著去了。
我呆立在一旁,痴望著他,有些手足不措。
許久,他輕咳著抬頭詫異地望我一眼,道:“你在這幹什麼?這裡不用你侍候,出去!”說罷,復又低頭,專注於案上的奏章。
見他沒有認出我,心下有點失望,正欲退出去,卻見他神情疑惑地抬頭又打量我。
忽然,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放下手中摺子,吐了口氣道:“唉~!又調皮了~!蕊兒這是喬裝打扮了來監督我麼?你瞧,我沒辜負相父吧。”說著向我張開了雙手。
我跑向他,心疼地摟住他道:“孟郎!你受了風寒?”
他揉了揉眉心道:“無甚大礙,別當心。”說著指了指案上,嘆道:“倒是這些摺子,叫人好生頭痛。”我這才注意到,他面前放著的摺子,赫然寫著一個“密”字。
“怎麼?”
“張業。”保元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隨即眉頭糾結在了一起。
我猜度著翻開摺子細看,這本參的是張業橫徵暴斂,放貸高利,敲骨剝髓。字字看得人心驚肉跳。落款處為山南節度使孫漢紹。
保元又撂了另一本密奏,參的是張業、張繼昭私置監獄,四處招納亡命之徒。此本為匡聖指揮使安思謙所參。
凡此種種,還有無數……此刻的我心情沉重起來,與保元相對無言。
梁守珍傳了膳來,保元面色陰晴不定,又輕咳起來。我連忙將他拉離御案,安慰道:“孟郎,先用膳吧。再大的事,也且放一放,不能不顧著身子。”
我陪著他用膳,可保元心事重重,舉箸向我道:“蕊兒怎麼看?”
我一邊為他佈菜,一邊岔開話題。起身挾了塊薯藥喂他,卻不想他煩惱到,連素來最喜食的菜式也食之無味。
見他如此,無奈之下,我喚了小梁屏退宮人,讓他在門口候著。
左右無人後,我方向保元道:“孫漢紹、安思謙素與張業不和,而張業一門囂張跋扈也是眾人皆知,孟郎隱忍至今已屬不易。只是今歲朝廷多戰事,此事萬萬不宜立即處置。”
他微微點頭道:“鳳翔亦未得取,確是如蕊兒所言,不宜立即處置。只是……”
“俗語有云:多行不義必自斃。孟郎且再容他些日子,此事須得計劃周詳才好!”
“蕊兒所言甚是……”保元嘆了口氣,低頭喝湯。
我哄著他,勉強多用了些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