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崢的眼睛很漂亮，明明很靜卻有種水波盪漾的錯覺。頭頂的燈映在他又深邃又幽黑的眼眸裡，倒映出燦爛閃爍的星點，有著說不出的奇異的吸引力。
謝曉嘉的目光遊離過去，就再也挪不開眼。
“他要殺死死者的話，明明可以直接掐死她，卻等她暈了以後住手，再去找刀捅死她？”賀崢繼續道，“這樣的反應，很奇怪，很不合常理。”
“一般來說，在實施對他人的侵害行為時，犯罪者既然主動住了手，就表明心裡的犯罪衝動已經減弱，理智佔據了上風。在這種情況下，很少會再第二次動手，更別說還特意換一種更殘忍血腥的殺人方式。”
“所以我堅持認為，殺人者，另有其人。”
許彥城轉頭看向謝曉嘉：“謝副隊，你怎麼看？”
謝曉嘉“啊”了一聲，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勉強回憶了下賀崢的話，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賀大神說的有道理，但同樣還有疑點存在。
“假設彭偉說的都是真話，他不是殺人者。但我們測試過，從他家裡去買菸，再返回，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
“在這十幾分鍾裡，恰好凶手進入他的家裡，殺死了他的妻子，再離開？這未免太巧合，說不通。
“還有一個疑點，彭偉家的門鎖是密碼電子鎖，也沒有任何被外力破壞的痕跡，在他去買菸的時候，是關上門了的。兇手又是怎麼進去的呢？
“再一點，彭偉家在10樓，我們在電梯監控內，也只看到了他進出10樓的記錄，中間沒有人進來過。
“如果兇手用刀殺了死者，導致死者大出血，兇手身上不可能不粘血，那又是怎麼走出去的？
“要知道，我們並沒有在影片裡看到身上有血的可疑之人。”
“這幾個疑點，又該怎麼解釋呢？”
賀崢眯了眯眸子，修長手指輕輕點著膝蓋，忽然開口。
“關於作案時間，有一個可能性，不知道你們考慮過沒有。”
“是什麼？”謝曉嘉和許彥城異口同聲地問。
“兇手，不是在彭偉出門以後才來的。”賀崢語氣沉緩涼淡，“而是，早已在他的家裡。”
謝曉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但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
若是這種可能，那之前的作案時間的疑點，似乎……還真的可以勉強解釋得通……
兇手若在之前就已經藏在了彭偉的家裡，那麼彭偉前腳離開，對方就可以直接殺死他的妻子，整個過程十幾分鍾綽綽有餘。
“假設如此的話，對方是怎麼進去彭偉的家？為什麼要事先藏在他家中，殺人動機又是什麼？”謝曉嘉眼睛發亮，心裡有些激動。
賀崢沉吟了下：“把女死者的屍檢報告和現場勘察報告，都拿給我看看。”
兩人分別在電腦上調出了報告。
賀崢起身，走到電腦前坐下，開始快速瀏覽。
謝曉嘉和許彥城分立兩邊，大氣都不敢出。
一幅幅照片在螢幕上飛快翻過。
忽然間，賀崢長而密的睫毛顫了顫，動作停了下來，眸子盯著螢幕上的一張照片，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