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則昃,男子披著綢緞似得長髮穿著一襲黑袍側臥在閣樓的軟榻上。不知是在看懷中的書還是天上的群鳥嬉戲,亦或是遠處的蒼山。目光落在閣樓對面的一處。男子放下書卷,拿起寶劍,走向後花園。
說是後花園,實則是一片樹林。到了春天春意盎然,梨樹桃樹,杏樹各種樹木枝繁葉茂。夏天百花齊放,古樹成蔭。各種果樹飄著果香。秋天一片金黃或火紅,冬天蒼松還是一片翠綠。是避暑納涼陶冶情操的好去處,也是習武的好去處。
現在是盛夏,只有一顆梨樹還在開花。這顆梨樹甚是討寒蒼祭喜歡。這棵梨樹是寒蒼祭兒時親手和母親種下的。家中大變唯有這梨樹不變。物是人非唯有這一樹梨花開放。
寒蒼祭是當今武林的現任武林盟主,江湖的一個傳說。似乎是因為他能長生不老。一直都是一副二十左右的面龐,和眾多門派長老站在一起就像是晚輩一樣。
“星兒我來看你了。”武林盟主摘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子下嗅嗅。“過些日子可以喝梨花釀了!”武林盟主靠在樹旁閉目養神。
梨樹不知是被風撩撥的還是怎的,晃了晃樹枝。一瓣瓣梨花落在武林盟主頭頂。梨花落白清如雪,素潔玉骨冰肌。似玉純潔不媚不張揚的梨花落在武林盟主臉上,把寒蒼祭帶有幾分兇相的面龐添了幾絲柔意。
“我閒來無事來看看你。”武林盟主彷彿身旁有人一般對著梨樹說話,放下劍取下落在在臉上的花瓣。
在寒蒼祭的兒提時代,小寒蒼祭受委屈就跑到梨樹下自己偷偷的哭。慢慢的寒蒼祭長大了杏樹也長高了。寒蒼祭受了傷就來到梨樹下躺著歇息。練武的時候喜歡踢梨樹幾腳是發洩也像是不諳世事的孩童在調皮搗蛋。而就是因為這一腳梨樹開口說話了。
“梨樹陪著蒼祭多年為何要踢打我。”被寒蒼祭踢疼的梨樹來了一場真正的梨花帶雨。
“你果真能聽懂我說話!”位置高高在上的寒蒼祭沒有幾個能訴說的好友知己。
“哼。”梨樹哼了一聲就不在開口說話了。再一次開口說話就是一年後的夏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都是盛夏最枝繁葉茂的時候陪著武林盟主。
轉眼之間寒蒼祭已經做了許久的武林盟主了。
“梨兒還沒有到開口說話的日子嘛。”寒蒼祭連自己都時辰都不曾記得,沒有所期待的日子。可是梨樹甦醒的季節與日子卻牢記在心。
“幾年前我剛有了靈識還不穩定,只是一腳被你踢醒。今兒個才是真正的甦醒期。”梨樹把一根樹枝放下碰碰武林盟主的手臂。
“梨兒不會再沉睡了嘛?。”武林盟主睜開雙目看著自己手上的一截花枝。“再不醒過來可就要把你伐了做柴火了。”武林盟主抓住花枝。
“蒼祭閉上眼睛。”梨樹何不知道這個寒蒼祭陪了自己多少時日說了多少話。每一次沉睡之前梨樹都要看著寒蒼祭的臉看許久。每一次失去靈識之前都要望著寒蒼祭的蒼勁樓望許久。一截花枝是在說再見也是在說不捨。
恐怕自己是對這男子動了不應該動的心思,可是看著自己不能開口說話時一人獨酌的寒蒼祭又很是心疼。自己能給這男子陪伴與關愛。拼命的修煉,終於終於到了這一天。
“閉眼。”武林盟主閉上雙目,心中隱隱約約的期待著。這顆漫長日子都沒有波瀾的心在此刻雀躍跳動著。
梨花瓣瓣落下,漫天花雨落在一席花衫的男子身上。武林盟主睜開眼睛。嗯,一馬平川的確是位男子。
“我的梨兒不止是顆會說話的梨樹精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公子。”武林盟主被貌美的梨樹精晃了心神,身後早已經沒有了梨樹武林盟主還是往後靠著。整個人仰了過去倒在一堆花瓣叢裡。
“別叫我梨兒!”梨樹精面帶不悅的看向武林盟主。“梨兒梨兒,總覺得要分離似得!不吉利。”梨樹精扶起武林盟主。
“花兒?”武林盟主不確定的開口把沾在身上的花瓣撫開。
“一樹梨花壓海棠?”梨樹精張開嘴吹氣把花瓣又吹回武林盟主的身上。
“這詞不好亂用。”武林盟主好脾氣的笑笑把花瓣再次撫開。
“蒼祭是武林盟主,我可以無惡不作什麼話都可說反正有你撐腰。”梨樹精吹了一口氣幫武林盟主把身上的花瓣吹乾淨。
“看樣子花兒是天不怕地不怕!”武林盟主把地上的梨花聚在一起。
“怕再也看不到蒼祭。”梨樹精握住武林盟主有些冰涼的手。
“花兒?”武林盟主感受著梨樹精手心的溫暖。
“你叫我花兒,我可就要叫你海棠了!。”梨樹精握緊武林盟主的手。
“我也不是海棠花啊!”武林盟主把一大捧梨花裝進袋子裡。
“我這梨樹精就想壓你,把這些梨花裝袋子裡做什麼?”梨樹精看著武林盟主。
“喝梨花釀啊!釀些酒。”武林盟主把梨樹精往懷裡一攬。
“拿我釀的酒?不給喝!”梨樹精把一袋子梨花搶過來。
“你那麼香,釀的酒一定好喝。”武林盟主舔舔嘴角。
“我香你就直接聞我!喝什麼酒。”梨樹精低下頭看著武林盟主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