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華坐在椅子上,手掌撫摸著腹部,心中一陣陣冰冷的後怕,如果剛剛不是她反應快,這個孩子怕是沒有了……那樣的話,是不是她就再次失去了當母親的機會?
楚君熠緩步走到沈棟面前,每走一步,冰冷的雙眸便更加幽深一分,等到站到沈棟面前的時候,一雙黑眸已經鋒芒畢露、冷意凜冽:
“沈家主,這隻貓剛才還好好地,現在突然發狂,想來被喂下藥物不久,這樣的話,搜一搜就可以找到證據了。”
看著楚君熠的模樣,沈棟心中一陣恍惚,以前一直以為這個雙絕公子只是虛有其名,沒想到他竟然擁有這般威勢,就這份氣度而言,便是皇子們都比不上:
“楚駙馬,皇上下令家母以一品誥命夫人的閨閣下葬,那麼她的喪禮就不允許有絲毫的差池,你現在卻要在她的喪禮上大肆搜查,這樣一來,豈不是擾了死者的安寧,也違背了皇上的旨意?”
聽著沈棟話語中的威脅,楚君熠冰冷的勾起唇角,懶得和他再繼續糾纏:“先禮後兵,看來用禮是行不通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不徵詢你的同意了,來人,圍住這裡,每一個角落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
沈棟皺眉看著楚君熠,心中嘲笑一聲:他身邊就站著紅菱和青雀兩個丫頭,難道讓她們兩人挨著搜查偌大的沈府?
正當他心中嘲笑楚君熠不自量力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驚猛地回頭,就看到一群渾身鎧甲手持兵刃的侍衛衝進了府門,裡三層外三層的將整個靈堂周圍圍了起來。
楚君熠眼神冷意流轉,微微抬了抬手,對著身後的侍衛揮了揮:“聽我號令,仔仔細細的搜查沈府,現在執行!”
“是,奴才遵命。”
這群侍衛一看便是訓練有加,分出一隊人馬仔細的看守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另外的人分了三路,仔仔細細的一點點搜查,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看到自己的府兵過來,沈凝華也有些詫異,隨即便明白過來,定是楚君熠暗中做了安排。
她今天做的事情可是極為容易遭人詬病的,等她一離開,事情宣揚出去,定然有許多人戳她的脊樑骨,畢竟她這個當孫女的在祖母的葬禮上打殺了下人,鬧得喪禮不寧,這可以算是極為不孝了。
這樣大張旗鼓的調遣府兵,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將百姓們的注意力轉移開,讓他們心中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樣一來,她便可以暗中操控流言走向,到時候,黑的也能洗成白的,更何況,她自認自己並不黑。
沈棟的臉色已經發紫了,他曾經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曾想到今日竟然落得如此受人欺凌的地步。他不禁想起之前趙氏曾經說過的話,她說沈凝華就是個掃把星,從她重回沈家開始,家裡的事情就沒有平靜過,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將沈家一點點推向了死亡。
現在一看,果真是如此!他最鍾愛的一雙兒女接連出事,他也從丞相的位置上淪為庶民!當初就應該聽從趙氏的話,將她趕出沈府!
感覺到沈棟幾乎能夠將人凌遲的視線,沈凝華面上毫無反應,心中卻是冷嘲:想來這個時候,沈棟定然是恨死自己了,更甚者是將自己當做掃把星來看待了,不過,她早已經對這份親情死心,隨便他怎麼想去吧,反正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很快,便有侍衛前來稟報:“回稟公主,回稟駙馬,奴才搜查在下人房中搜出不少名貴首飾。”
沈凝華抬眸,紅菱連忙將侍衛手中的首飾拿過來,捧著給沈凝華觀看:“這些首飾價值千金,可不是下人能夠用得起的。”
說著,她掃過地上跪著的侍女:“能用首飾的,定然是女子,紅菱、青雀,上前搜身,看看那些侍女身上可有異處?”
沈凝華話音一落,侍女之中便有人嗚咽出聲:“求公主饒命,奴婢知道那些首飾都是輕妙的,和奴婢等人沒有關係。”
沈凝華看向開口的侍女:“輕妙是何人?”
一個女子瑟縮著抬頭,對上沈凝華的目光便是渾身一顫,不斷的磕頭求饒:“公主恕罪,那些首飾是奴婢撿來的,並不是奴婢自己的,都怪奴婢貪心,看到地上有布包就撿了起來,公主饒命啊,給貓下毒的真的不是奴婢。輕音,我和你有何仇怨,你竟然將我推上死路?”
沈凝華起身走到輕妙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抬起頭來。”
輕妙慢慢的抬頭,因為哭得太急還在不停的抽噎:“公主殿下,求您明察啊。”
“下毒的的確不是你。”
輕妙臉上狂喜:“謝公主,謝公主。”
剛才開口揭穿的首飾歸屬的侍女便是臉色一白。
沈凝華聲色淡漠:“青雀,將開口揭穿輕妙的侍女輕音帶走。”
名叫輕音的丫頭連忙抬頭:“公主,您為何要將奴婢帶走啊,奴婢冤枉啊。”
“你一點都不冤枉。”
“公主,您相信奴婢,那些首飾真的是輕音的,奴婢可以用項上人頭做擔保。”
沈凝華轉頭看著輕音,神色越發的清冷:“我問完話你便出來舉報,無非就是想讓我覺得你懦弱,沒有城府,降低對你的戒心罷了。若是一般情況下,我還真就信了你。只可惜,你藏證據藏得不夠好。”
輕音瞳孔不斷的打顫,卻是堅決的不承認:“您身為公主,也不能這樣誣陷奴婢啊,奴婢心中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