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浣溪瞪大眼睛愣在原地,茶盞從手中翻落哐噹一聲摔在地上。
等到幾個夫人都走了,蕭鳳玦從門外走到她面前:“你現在可以死心了,不管我再如何謀劃,你永遠都別想再和楚君熠有一點關係。”
“不……不會,父親、大哥,我剛剛只是……”蕭浣溪心中慌得語無倫次,好一會兒才將捋順了思路,“就算是流言傳出去也沒什麼吧,我不過是喜歡君熠哥哥而已,我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蕭鳳玦閉了閉眼睛,本應該怒火滔天了,可是現在竟然一點火都發布出來,他對這個妹妹已經徹底絕望了:
“蕭浣溪,你真是愚蠢至極!父親,找個人家將她遠遠地嫁走吧。”
蕭景然彷彿一時之間蒼老了十歲,歷來剛正嚴肅的臉上滿是一片滄桑:“浣溪,你這次……”
蕭浣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瘋狂的搖著頭:
“父親,你不要聽大哥的話,我不要嫁給別人,我為什麼要嫁給別人?沈凝華已經同意我留在君熠哥哥身邊了,我的心願馬上就要實現了,我為什麼要嫁給別人?”
蕭景然牙關咬緊:“你孃親沒得早,我顧忌你們兄妹一直沒有再娶妻,現在來看卻是害了你!凝華,你可知道未出閣的女子一夜未歸代表著什麼?”
“什麼?”蕭浣溪愣愣的搖頭。
“你一夜未歸,若是放在尋常的百姓家中,估計你早就被逼死了,因為一個你沒有了名節!”
蕭浣溪尖聲反駁:“那一夜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只是被困住了,在郊外的院子中被鎖了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誰能證明?”
“我……”蕭浣溪惶惶然的愣在原地,好一會兒猛地抬頭,“父親,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都是沈凝華下令將我關在外面,天亮了才讓人給我開的門!”
蕭景然心痛的撫上她的頭髮:
“沈凝華知道有什麼用,她會幫你說話?而且,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出,我好好幫你籌劃,說不定還能有所轉機,可是你竟然為了嫁給楚君熠鬧著要上吊,你這是自己將路都走死了啊!”
“父親,事情已經如此了,說什麼也沒辦法挽回,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吧!你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蕭家更是大安朝的保護神,只要你想辦到,誰人敢阻攔!”
蕭景然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去:“好好看著你們家小姐,萬不要讓她出了事。”這個孩子,竟然一點都分不清蕭家現在的處境……
兒女都是父母債啊!即便是蕭浣溪現在不成器,惹出了這樣大的亂子,他也還是要想辦法能扭轉多少是多少,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將女兒遠遠地嫁出去,如果實在無法挽回,也只能讓她遠離京都了。
蕭景然這邊離開去想辦法,蕭浣溪卻幾乎絕望了。
“父親以前即便是生氣,也不會這樣就走……”父親是真的不管她了……被捨棄的恐慌讓她的心臟幾乎停掉,不斷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才略微鎮定一點。
侍女上前:“小姐,您快起來吧,地上涼。”
蕭浣溪面目猙獰,猛地拿起地上的茶盞對著侍女的頭便砸了過去:“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讓我坐下歇會兒,我怎麼會出今天這樣的醜,來人,快來人,將她給我拖下去,打!狠狠地打!”
侍女額頭被打破,鮮血留了一臉,蕭浣溪這是明擺著要將她打死啊,想著,猛地站起身,拿過地上的茶盞瓷片在額頭上狠狠地劃了一道,而後朝著幾個夫人離開的方向拼命的跑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
幾個夫人剛剛到門口,正準備坐上馬車各自來開,便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侍女從蕭家大門口猛地撲出來:“夫人救我,大小姐要打死我出氣,我迫不得已才逃了出來,求求夫人救我一命!”
兵部尚書夫人邵氏緊緊地皺著眉頭:“竟然將人打成這樣,這雖然是奴婢,但也不能輕易打殺了啊,到底是條人命。”
“誰說不是呢,想來是蕭小姐上吊不成拿這小丫頭出氣吧。”
“這可不能將人送回去,不然回去怕是就被打死了。”
侍女似乎被嚇壞了:“我不回去,我回去就沒命了。”說著,瘋狂的朝著府外跑去。
蕭鳳玦帶著人趕過來,卻被幾個夫人攔住了去路:“蕭公子,那侍女也沒有犯什麼大錯,何苦非要奪她的性命呢。”
“幾位夫人,那侍女是簽了死契的,生死自然由蕭家論處,剛剛我妹妹不過是氣憤失控,才失手傷了她,本來想要帶下去養傷的,竟然讓她跑了。她看起來神智有些不正常,若是在外面失手傷了人就不好,來人,還不快將人追回來。”
既然是死契,那她們就不好插手了。
幾個夫人各自上了馬車離開,心中對蕭浣溪的印象越發的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