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然沉著臉色皺眉道:“這件事情和浣溪有什麼關係,公主,你這是在誣陷無辜之人?”
沈凝華略微低了下眼眸,隨即抬眼猛地笑出聲:“蕭大人,我原本以為救命之恩就算是不滴水相報,但至少也不應該恩將仇報,對吧?”
蕭景然神色一頓:“公主,當初你是幫浣溪診治過,對她的確有救命之恩,如果你傷害的人是我蕭家人,老夫絕對不會和公主為難,這算是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只是,王瑋是禮部侍郎王大人家的獨子,實在不是老夫能夠做的了主的。”
“蕭大人好氣度。”
“是啊,不愧是肱骨之臣。”
周圍的官員低聲稱讚佩服,沈凝華卻諷刺出聲:
“蕭大人,你錯了,我說的救命之恩可不算上次的治病的事情,而是這次蕭浣溪被綁架的事情。”
“什麼?”
沈凝華眼底帶著清冷的寒意,聲音如珠如玉:“蕭大人,事情關係到蕭浣溪的名譽,你隱瞞一些是應該的,但你想隱瞞也不該想著把我滅口,畢竟如果不是我,王瑋已經將蕭浣溪玷汙了,這會兒子,你和王大人就是親家了。”
禮部侍郎猛地抬頭,滿眼憤怒的瞪著沈凝華:“昭華公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凝華輕輕的笑了笑,從衣袖中拿出王瑋簽字畫押的訴狀,抖開遞到蕭景然面前:“蕭大人,你要不要過目一下?”
蕭景然輕蔑的看了一眼沈凝華,一把拿過供詞。看到上面寫的內容,瞬間臉色驟變。
上面清楚的記著蕭浣溪指使王瑋陷害沈凝華的經過,如果這供詞到了皇上手中,那可是謀害皇室公主的死罪,到時候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蕭景然手指不由得微微顫抖,而後猛地將手中的供詞撕得粉碎,轉頭看向沈凝華,周身的血腥煞氣對著她便壓了過去:
“公主殿下真是心細如髮,竟然連供詞都有?”
沈凝華冷笑一聲,千軍萬發她都面對過,更何況是一個蕭景然:“沒有辦法,誰讓我自從被父皇封為郡主起,就屢次被人陷害呢,我現在做事都養成習慣了,定然要留下點證據,以前的、現在的、以後的,所有的證據我都會仔細收好了,說不準哪天能夠拿出來用呢。”
蕭景然狠狠地咬牙:“公主有心了。”
“我以後會留的更加仔細一些,說不準有些蕭大人能夠用得上。”你敢動手害我,如果讓我抓到把柄,就一定將你踩下雲端!
蕭景然狠狠地攥著手中的碎紙,僵硬的轉頭怒視著王瑋:“這個孽障,竟然敢對浣溪不利,真是混賬東西!”
禮部侍郎一愣,隨即心中寒意乍起:“蕭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還好意思問什麼意思?原本看到王瑋的這個模樣,還以為他是的受到了什麼虐待,現在來看,完全是他罪有應得!”
“蕭大人,你怎麼能這般說話,我兒子本來就是受害者!”
“什麼受害者,分明是色膽包天的畜生!浣溪是他的表妹,他竟然打起了浣溪的心思,如果不是公主仁義出手相救,恐怕現在浣溪連命都沒有了。”
蕭景然說著,一撩衣袍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老臣剛剛一時衝動,竟然將供詞給撕碎了,求皇上為微臣的女兒做主!那個王瑋膽大包天,竟然趁著宴會結束的空擋,欺騙了浣溪,將她綁架了意圖不軌,幸好公主遇到了救了小女,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請皇上做主。”
苦主一下子變成兇手,朝堂上的許多官員一下反應不過來,剛剛不是還說昭華公主謀害了王瑋,這才一刻鐘就變成了公主行俠仗義了?
百里擎蒼一手放在御案上,一手撐著膝蓋,神色格外冰冷:“這麼說來,那個王瑋完全是罪有應得了?”
蕭景然心中氣的發抖,卻只能低頭認下,他不能將事情真相爆出來,不然會毀了蕭浣溪:
“回稟皇上,王瑋的確是罪有應得。”
百里擎蒼冷笑一聲:“呵,還真是一場好戲啊,嗯?剛剛是哪幾個人進言的最歡暢,現在有什麼話說?”
剛才幫著禮部侍郎的幾個言官頓時抖成了鵪鶉,事情轉變的太快,他們話又說的太死,現在連一點退路都沒有。
忽然,有人猛地反應過來:“皇上,微臣等人完全是聽信了王大人一面之詞,竟然沒有查明真相,請皇上恕罪!”
其他人一聽,頓時紛紛出聲附和,言自己被矇騙了的同時,將王瑋這個衣冠禽獸罵了個狗血淋頭。
沈凝華眼中閃過一道隱晦的笑意,視線餘光掃過蕭景然的臉,發現他的神色黑的都要趕上鍋底了。
百里擎蒼眼睛微不可見的眯了下,心中閃過一道不悅:蕭景然說王瑋是兇手,這些人瞬間就轉變了陣營,說被禮部侍郎矇騙了,什麼時候,蕭景然在朝堂之上這般有影響力了?
禮部侍郎捂著胸口呆坐了地上,臉上一片灰白:“諸位大人,在下什麼時候開口矇騙過你們,我兒的確是被冤枉的,你們怎麼可以如此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