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華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俊美臉龐,一股怒氣直衝而上,一把將他推開:“楚君熠,你不要得寸進尺!”
因為沈凝華頗為氣憤,用的力氣也大了一些,楚君熠沒有防備直接被推的向後倒去,猛地靠在馬車壁上:“黑丫頭還真是狠心啊。”
沈凝華皺起眉頭,心中一陣氣惱:“你的妹妹還昏迷不醒呢,這會還不快去籌錢?”
“不著急。”楚君熠就著被推到的姿勢靠在車壁上,暗自吸了口涼氣,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悶吭。
鼻尖嗅到淺淡的血腥味道,沈凝華猛地抬頭看向楚君熠,剛才馬車內光線昏暗她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的臉色很是蒼白,額頭上垂下來的一縷髮絲已經被汗水打溼。
“楚君熠,你受傷了?”
“嗯……”楚君熠答應一聲,略微用力想要起身,卻感覺溫熱的液體從後背流下來,眉頭忍不住皺緊,後背的傷口裂開了。
沈凝華看了他片刻,最終咬牙坐到他身旁,抓起他的手臂診脈。
感受到他的脈象,沈凝華猛地瞪大眼睛:“脈象不足,內力紊亂,且中氣損傷、血氣不足……你這是要將自己往死裡折騰?”
楚君熠挪了挪腦袋靠在沈凝華肩膀上,睏倦的閉上眼睛。
他在珍寶閣將事情安排好,來到皇宮周圍的時候卻遇到了截殺,那些人都是死士,且武功格外高強,為了保護那些東西不被毀去,他只能拼命抵抗,萬幸最後將那些死士都留下了,不然他就是想挽回蕭家都不成了。
感覺肩頭一沉,沈凝華眼眸驀地一深,轉頭看著肩膀上越發蒼白的臉色,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冷聲吩咐道:“青雀,回府!”
夏靜秋已經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聽到蕭家出事之後恨不得立刻趕過去看看自己的女兒,可惜蕭家不是她能夠進去的,只能焦急等待。看到沈凝華的馬車過來,連忙跑了過去:
“凝華,雪兒呢?”
沈凝華下了馬車,示意青雀將馬車趕進府:“姨母,表姐沒事,再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她今天受了驚嚇,你多安慰一下。”
“驚嚇?好端端的去參加宴會怎麼會受到驚嚇?”夏靜秋拿著帕子不斷擦眼淚,“凝華……”
碧珠趕著馬車停在門口,回頭將臉色蒼白的楊映雪扶出來:“夫人,楊小姐回來了。”
“母親!”看到夏靜秋,楊映雪眼淚立刻掉下來,幾乎哭成了淚人。從小被父母嬌寵,她哪裡經歷過今天這些,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沒有直接崩潰已經算是不錯了。
“我可憐的雪兒啊!”
看著抱頭哭成一團的母女,沈凝華回頭示意一旁跟過來的白渃。
白渃和碧珠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兩人扶住。
“夫人,楊小姐受了驚嚇,這會兒快些帶她回去休息吧,剛剛從皇宮中出來,在門口哭畢竟不好,萬一被人誤解了,怕是……”
夏靜秋一顫,連忙止住了眼淚:“是啊,是啊,雪兒快些進來。”
楊映雪幾乎被蕭景然和百里擎蒼的氣勢嚇破了膽,聽到皇宮兩字就一哆嗦,連忙隨著夏靜秋向翠竹軒走去。
沈凝華道:“碧珠,派人照顧好姨母和表姐,白渃隨我去芮喜堂。”
在馬車上,楚君熠竟然直接暈了過去,沈凝華只能讓流雲將他背進府中。
芮喜堂門口,青雀正守著:“小姐,人放在你的房間了。”
“嗯。”她府中有不少眼線,再加上夏靜秋和楊映雪在,將人放在她的院子才是最安全的,“白渃,去準備熱水,就說我要沐浴。”
“是,小姐。”
房間中,楚君熠正趴在床上,後背的衣衫上帶著深色的印記。沈凝華上前摸了一下,手指立刻沾上絲絲血色,他的衣服是黑色,血跡滲透出來竟然沒人發現。
白渃也嚇了一跳,連忙遞了絲帕過去。沈凝華搖搖頭,從一旁的拿了剪刀過來,直接將楚君熠後背的衣服剪開,卻發現他的裡衫已經和皮肉黏在一起,沈凝華乾脆讓流雲將他上身的衣衫脫了下來。
脫下里衫的時候牽扯到傷口,鮮血不斷的流出來,沈凝華直接讓流雲幫忙將水抬進來,倒了消腫止血的藥粉進去,將楚君熠直接放進去清理乾淨。
很快,一桶乾淨的水便染成了血色。白渃臉色發白忍不住乾嘔兩聲。
“將藥拿過來,你們先出去吧。”
白渃連忙道:“小姐,奴婢沒事。”
“出去!”沈凝華皺眉。
“是。”
楚君熠背後的傷口很長,從肩胛骨一直到後腰,有兩處已經隱隱的可以看到白色的骨茬,沈凝華直接取出特質的金瘡藥,整瓶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