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只是一句戲語,為自己無可奈何的命運而發,此時的無瑕,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會給自己的將來帶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和多桀坎坷的命運,他只是靜靜的站立,望著遠方,卻不料身旁那人竟呢喃道:“能!”
無瑕沒有聽見那低低的呢喃,只是轉頭道:“上次無瑕不辭而別,連你的名字都未曾詢問,大恩不言謝,只要有機會,無瑕定會報答於你。”
“我叫——李……晉文!”
頭微微一頷,無瑕柔聲道:“他日如有機會,無瑕定報救命之恩!天色不早,無瑕先回了。袖手天涯……想過,也就罷了!”唇邊一抹苦笑,無瑕翩然而去。
他依然是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冷冷的,令人無法接近……
那身影越來越遠,終消失不見!
李宗治心中卻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當初他在昏迷時,曾伸出雙手尋找心中的那個人,是自己與那雙手緊緊相扣,給他安定,那份因無助而伸出雙手尋找依靠的情形,自己從幼年開始便一遍又一遍的經歷過,可是,在那碩大的皇宮之內,自己伸出的雙手,是永遠沒有人來握住的……
“我想要一個江山,你能給我嗎!”
能,我能給你,大晉的江山,若能回到我手,我便能給你一個江山!
無瑕!
無瑕當晚便發起了低燒,他知道自己的小性子又折騰了身邊的這些人,弦伊只氣嘟嘟的給他擦拭著溼透的長髮,嘴裡絲毫不饒:“趁我熬藥自己跑出去,哥哥找了你一下午,冷三叔急得直嘆氣,你倒折磨我們也就罷了,偏還淋了一身雨回來,現在好了,身子發熱,看是誰受罪。”
無瑕雙頰泛著紅暈,以手撐額坐在桌旁,低低道:“好了,丫頭,罵也罵了,我現在頭暈,別再聒噪了。”
弦伊見他長髮未乾,也不敢讓他睡下,只好去拿了一件厚披風來給他披上。
“你再胡鬧下去,我看每天光喝藥就夠了,連飯都不必吃了,參茶該泡好了,我去拿。”
弦伊出門去了後院熬藥小間,大雨滂沱中,卻有一道身影迅速掠過。
“何人?”弦伊口中大叫,那身影卻眨眼便沒,弓聽見叫聲,急急奔來:“怎麼了?”
“剛剛好像看見有人影掠過。”
弓縱身一躍上了屋頂,四處檢視,卻並無異樣,當下回到弦伊身邊,道:“若有人,定沒這麼快的動作便跑掉,是不是眼花了?”
聽哥哥一說,弦伊嘴角一撇,道:“明明看見了,讓守衛們小心一點吧,這大雨滂沱的,讓人感覺不好。”
“現在來這做什麼呢。”
“公子今天的參花沒吃,我來拿。”弦伊進屋端了茶杯用手一摸:“溫度正好,哥哥,你不讓我們問公子此次涇陽之行,可是我現在看著他這樣子,心裡急得不行。”
“過不了多久我們便會隨太子回鄭去,只管小心公子的身子就是,其他的,別問了。”
弦伊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只好應著離去。
弓口中一聲唿哨,黑暗中竄出數道黑影。
“咱們這小築已經越來越引人注意,你們一定小心防護。”
“是!”
黑影散去,圍牆那頭,一個人影貼牆而立,臉上黑巾輕輕摘下,瓔珞雙眸微瞥,嘴角一勾,嬌小的身影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