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茶雙眸一抬,含著詫異道:“莫不非,是那……”
“好公主,南宮實在不知道那人會不會來,所以只好先誑了小侯爺出門,要是見著了,自然是好,要是沒見著,他不知,也不會心底傷心。”
“偏你這麼會來事,將我也拉進來。”佰茶狠狠瞪了南宮熱河一眼,半晌,終回身向那教武場而去。
“冷三叔,求求您嘛,我怕去說,公子不理我,又說我貪玩。您也不願看著公子整天悶在房中,這花燈夜市,也不是天天有的,就去看看,弦伊保證不惹事。”弦伊拉著冷三的袖口搖來晃去,冷三被她吵得頭昏腦脹,召喚弓站在一旁,只望著妹妹,默不作聲。
“姑奶奶,別吵了,我去就是了。”敵不過那糾纏,冷三終長嘆一聲,朝著小院而去,弦伊樂的直跳,身子卻被哥哥一把拉住,低低問道:“你可耍的什麼把戲,這種時候卻纏了公子出門看花燈,確實胡鬧。”
“好哥哥,你就別管了,我是為了公子好,雖然不知道這麼做結果是怎樣,但是那心結終究要開啟,如此悶在心頭,早晚壞了身子。”言辭懇切,召喚弓望著妹妹,輕嘆道:“可不知你鬧的哪出,仔細跟著公子,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冷三到了房中,公子正看著卷宗,堆得滿桌都是,看得冷三不禁搖頭,果然弦伊丫頭說得對,這不想辦法讓公子出門走走,早晚會垮了那身子。
冷三走過去,伸手便奪了那捲宗,道:“今天晚上花燈夜市,公子不要再悶在房中,帶著弦伊丫頭出門去逛逛,這卷宗哪天都能看,花燈卻不是每天都有的。”
本以為公子會推辭,冷三想了一肚子說辭,卻沒料無瑕公子眨著明眸,一口應道:“好。”
那回答太過爽快,令冷三當場愣住。
無瑕只微微一笑,站起身子,道:“三叔為何如此驚訝,無瑕同樣有那好玩本性,兒時淘氣,三叔可曾少受刁難,有些事,擱在心裡,糾結了自己,也累及了旁人,這道理,無瑕豈會不知。弦伊在哪?三叔可得讓小子等門,玩得興起,無瑕或許會忘記回家的時辰。”口中輕笑,無瑕身子只一晃,便出了門去,冷三手指弦伊所在,直到那身子消失,還怔怔然沒有放下。
那兩人,卻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了燈火漫天的東都街頭。
弦伊沮喪的望著身旁,公子與自己出門,眼見計劃成功了一步,卻,帶了一個拖油瓶出來,不禁令她心頭恨恨。
鄭澈軒側目望著無瑕,見他嘴角含笑,興致盎然看著月下燈火,不禁心中一動。昨夜猛見無瑕倒下,令自己坐臥不安,與冷三打聽,才知無瑕竟心有隱疾,不可大喜大悲,想到他一直淡然的性子,總是冷冷的神色,竟是因他須得抑制情感所致,當下愈加想讓他拋開一切,與自己回到雲城去,可是,這個是冷公子無瑕,是有見地,有擔當,有膽識有氣魄的無瑕公子,他的傲骨,令他不去依附任何人,縱然知道他對自己的輔佐是需要條件去交換的,自己卻依然為他不悔。
“卻又在想什麼?”無瑕口中輕問:“本來無瑕出來就已經算胡鬧了,偏還帶了個你,要是被晉兵發現了,捉了去,倒白白便宜他們撿了個鄭太子。”
聽他口中戲語,鄭澈軒心頭一漾,對無瑕的感覺,在沒來晉國之前,仍然停留在5年前的分離,那時的無瑕,只是13少年,縱使冷然,卻依然稚嫩,這5年來,書信來往間,漸漸透露著成熟,直到前不久自己站在那小築院落,看著那白衣素裹的人兒,那淡然依舊的眉目,卻令人為之驚豔。
“便讓他們捉了去,有你陪著,澈軒同樣開心。”
弦伊伸手將公子一拉,杵在了兩人中間。
“好好的看燈,又說這些讓人困擾的話,公子,前面石橋似乎有熱鬧看,咱們瞧瞧去。”說完也不管那鄭澈軒,拉了公子便走。
南宮熱河人在小侯爺身邊,心卻早已不知到了哪裡,眼神四下搜尋,卻依然沒有找到那主僕二人身影。莫非弦伊丫頭竟如此不濟,騙不出公子來。當下心頭怏怏,小侯爺幾喚不應,伸手便拍在了他的頭頂,驚得他一回身,卻見不遠處人群濟濟之中,一襲白衣,一抹緋紅赫然入眼。
來了!
南宮熱河心頭猛跳,側過頭衝著佰茶直眨眼,佰茶會意,回頭一看,那人群中淡然如昔的,卻不是無瑕公子還能有誰,當下伸手抓了小侯爺的手,道:“人太多,表哥抓緊我,仔細一會走散了。”小侯爺奇怪的看了看兩人,道:“不對勁不對勁,你們有事瞞著我,誑我出來,卻比我還神情恍惚,卻是在耍什麼詭計。”
就在此時,河道中駛來一船,船上堆滿了焰火,隨著一聲長鳴,焰火一瞬點燃,沖天而起,綻在空中,絢爛異常。
人群全都擠去看焰火,一時間人頭攢動,也不知誰先推攘,竟效應般倒下一片人,小侯爺當下抓緊佰茶的手,道:“人太多,小心了。”說完那話,卻又道:“太不安全,還是回去。”拉了佰茶就要走,卻不料身後又是一波人潮,那手一瞬滑脫,小侯爺反手一抓,握入手中,道:“走。”隻身一縱,拉了身邊之人飛身而上。腳下人潮依然,卻有兩少女背靠背站立,兩手緊握,嘻嘻一笑,再看那河道船上,白澤滿臉菸灰,噗噗吐出幾口煙來,抬頭道:“成了?”
橋上三人相視而笑,抬頭去望夜空,煙花絢爛,此情,在漫天焰火中漸漸燃燒。
明日預告:風起:“白炎!”
那是公子無瑕第一次叫出這個名字,這名字,從此便刻入心底,伴隨一生終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