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追於身後,見他毅然決然而去,心中湧起莫名不安,皇上壽辰,莫非有亂?小侯爺卻是要做什麼?有負皇恩,莫非,此事竟與無瑕公子有關?不行,雖然皇上現在還未正式下詔令自己回宮,但是既然已經知道有事要發生,自己又怎可作壁上觀。
那笛聲直透雲霄,竹林瑟瑟,頃刻間幾道身影倏然而現。
“少主!”
“傳我令!召集人馬,隨時待命,三日之後,隨我,進—東—都!”
“小侯爺,你究竟要做什麼?”南宮熱河追於身後大叫道。
小侯爺勒馬而立,回身道:“你們送公主和小皇子回宮。”抬眼望著佰茶和小殊宸,小侯爺打馬到了兩人跟前:“三日後就是皇上壽辰,你們也該回宮了,這幾日我們會有其他事情做,所以,你們在宮裡會比較安全。”
“表哥,你不對勁,你告訴我,是否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我太瞭解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佰茶,你乖乖聽話,表哥這次去做的事……總之,你不要問了,回宮後,好好照顧小殊宸,我還有事,讓南宮白澤送你回去。”回頭對這瓔珞道:“瓔珞,咱們回去。”說完帶著瓔珞離去。
身後幾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了難言的擔憂之中。
“瓔珞,你收拾東西,回宮去,家裡的下人,全都遣散。”小侯爺入門便對瓔珞道,瓔珞追於身後,大聲問道:“小侯爺究竟要做什麼?”
小侯爺回身望著她,微微一笑:“回皇上身邊去,我不能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但是,你留在這裡,會很不安全,你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你出事。”
“從我踏入這小侯爺府的第一天開始,我便沒打算,再離開小侯爺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
“瓔珞——”
“我去遣散下人,至於我,絕對不離開小侯爺!”
那身影如此決絕,看著瓔珞離去的腳步,小侯爺心頭輕嘆,瓔珞,你的這份情,白炎無力回報,願將來,你能遇到那個能與你牽手一生的人。
進了門,探手小櫃的暗格,小侯爺拿出九原虎符,握住手中。
九原戰亂未起,此符不能出現,否則定會引起更大的爭端,可是現在侯府已經不再安全,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放置,小侯爺略略一思索,返身而去。
天空悶熱異常,讓人的心也隨之燥然。
無瑕在房間踱著步子,自己很少會如此心煩意亂。
“弦伊!”話語出口,才記起弦伊已經隨著三叔前往鄭國去了,抬眸去望門外,卻又不想使喚太子手下侍女,便自己出了門,準備去泡茶。
腳踏出門,卻聽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閃電直破雲霄,無瑕心頭一驚,竟突然躊躇不前,就那麼站在門外,痴痴然陷入沉思。
鄭澈軒入了後院,見無瑕站在門外,天空已經淅瀝下起雨來,他竟不躲不避,當下疾步走去,拉起他的胳膊進了門去。
“怎麼跑到外面淋雨了,難怪弦伊走時不放心你,以前咱們書信多於見面,你的聰慧睿智讓人驚豔,現在這般相處,卻才發現……”鄭澈軒嘴角一勾,笑道:“竟依然是孩童性子。”伸手拿了長巾去沾無瑕髮間水珠,無瑕退開身子,鄭澈軒無奈,將長巾遞給他,道:“好好的呆在房間,為何出了門去。”
“口渴,想泡茶喝。”
“侍女不在麼。”鄭澈軒眸間一冷,站起身便要去喚人來,無瑕側著頭,沾著髮間水珠,道:“不用叫了,我不習慣陌生人伺候。”
鄭澈軒見他低著頭,一頭青絲順著肩胛滑落,長長的睫毛隨著說話的一張一翕微微顫動,雙頰隱隱泛著白色,不禁伸出手指去撫那頰邊。
“怎麼這麼涼!今天參花還沒吃吧,我去泡。”說完轉身入了雨幕,無瑕見他一頭扎入雨中,忙站起身道:“撐了傘!”
鄭澈軒聽了那話,腳步一頓,回頭望他,臉上竟充滿了欣喜。
無瑕頓時垂下眼眸,側過頭,不去看他,口中輕聲道:“這幾日是關鍵,太子也不能生病了。”
無論他的本意是什麼,鄭澈軒都感到欣喜萬分,本來衝入雨幕,離那茶房不是很遠,卻因那一頓一耽擱,竟被那雨淋了個透徹,無瑕回眸見太子依然站在雨中,不禁向門走了幾步,道:“卻為何痴在此處,剛才說我淋雨,現在自己竟也淋起雨來。”
鄭澈軒沒有說話,臉上綻著笑容,只看著無瑕笑。無瑕見他渾身溼透,還站在雨中傻笑,不禁眉頭一皺,道:“太子再不去更衣,著了涼,豈不是無瑕之過。”
鄭澈軒回過神來,笑道:“去,我馬上去,先去泡了茶,換完衣裳,茶正好溫熱,你喝了暖暖身子,好早點歇著。”說完轉身離去,無瑕站在門邊,望著那離去之人,陷入了一種無力感中。太子對自己之心昭然若揭,他如此呵護自己,可是,自己卻無法去回應這情。雙眸一閉,無瑕靠在門邊,細細聽取那淅瀝雨聲,腦中,卻突然想到了夜雨濛濛中,小侯爺站在小樓下,請求一見的情形,那天晚上的他,如此寂寥,那眉間鎖著的落寞,讓自己無法放任不管,如果知道兩人之後竟會如此糾纏,自己是否還會踏出小樓,為他去撐起那一方紙傘?
唇邊勾起了一抹微笑!
會的,白炎,便如同十年前,你我在水中的第一次相遇,如果知道我們會為彼此痛苦,如果上天再讓我選擇一次,我依然,會選擇,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