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淡淡的微笑,可是鄭澈軒卻知道那微笑背後所付出的犧牲,那麼多年積累的財富即將毀於一旦,這人卻這般淡定,這種胸襟,常人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無瑕!”鄭澈軒向著無瑕走去,然後伸出雙手,道:“這一役咱們都必須獨自面對,沒有你在身邊,我心頭實在不安,怕自己有何處考慮不周,又怕你在宮裡出事,這種煎熬,讓我快受不了了。無瑕,讓我抱抱你好不好,一下就好,無瑕!”
無瑕低下了頭去,他知道那人此刻的心情,驟然而來的一切定已經給了他太多的壓力,儲君之爭,所有矛頭都直直指向了他一人,現在的自己又不能在他身邊為他分擔,他必須一個人對抗所有覬覦皇位的敵人!
那身子在慢慢靠近,雙臂從身側環過,然後將那修長的身子抱入懷中,鄭澈軒將下巴輕磕在無瑕髮間,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無瑕的臉貼著他的胸口,有些發愣。
“無瑕,你為我鄭澈軒所做的一切,我都銘刻於心,我答應你的事,也絕不反悔,待我登上了大鄭的皇位,我會不惜一切,助你復仇!”
心頭猛的一搐,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之間緊握成拳,無瑕雙眼痴然,不知自己該望向何處。
復仇!復仇!
白炎!
無瑕的腳步已經停不下來了,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之間的這份情又該怎麼辦!
如果有一天,無瑕揮軍伐晉,站在敵對陣營的那個人是你……
不敢想!
不敢想!!!
“小侯爺,小侯爺——”南宮熱河狠狠拉住那人手臂,道:“你究竟還在這裡做什麼?這大鄭就要打仗了,咱們現在不走還等什麼?”
小侯爺不去理會那人的吼叫,他細細梳理著赤霄的毛髮,那溫柔的觸控,令赤霄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睛。南宮熱河心急如焚,他不知道這主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從前兩天在問鼎軒買醉醒來之後,他一個人在房間裡呆了很久,然後一副討人厭的模樣,嬉皮笑臉的跟自己插科打諢鬧了老半天,雖然他的臉上帶著笑意,可是,自己太明白這人的個性了,越是如此,便越讓人擔心,他究竟怎麼了?莫非,他想起了什麼?
“小侯爺,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南宮熱河試探性的湊過了頭去,小侯爺返過身,冷不丁的拿起梳理赤霄的梳子在南宮熱河的腦袋上一刮,笑道:“幹嘛,是不是你還欠著我十萬八千兩,準備賴賬來著?”
“我跟你說正經的!”南宮熱河不耐的撥開小侯爺的手,然後很認真的看著他,然只一會兒,便敗在了那人的裝瘋賣傻中,最終憤然道:“一句話,你到底走不走。”
小侯爺看著他,突然十分正經的斂起了笑意:“走!但不是現在。”
“大鄭要打仗了——”那人抓狂的吼叫著,來回踱著步子,氣憤得站不住:“你認為咱們這麼點人有實力攪在這大鄭皇權的爭鬥中嗎?”
“沒有!”小侯爺很老實的回答道:“我不管大鄭的江山落入誰人之手,也不管他們鬥個怎樣的你死我活,我只要那一個人好好的,我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但是,我會盡我所能,護他一人周全!誰若敢動他一分一毫,我孟白炎定會要那人百倍償還。”
“可你知道他是誰嗎?”吼完,南宮熱河突然頓住了,然後別過臉去,不敢面對那人。
小侯爺垂眸一笑,拍了拍赤霄的背,大聲道:“好馬兒,還是你最乖,不像有些人,憋得都要出毛病了,還是那副沒擔當的樣子。”
南宮熱河兩道目光刷刷射向了那人,憋屈得可憐。
這究竟是誰的錯!
我南宮熱河此生便栽在此主手上了!看著那人跟馬兒細細說話的模樣,南宮熱河終被磨得沒了脾氣,長嘆一聲,無精打采的離開了院子。
城門的守軍增加了一倍,來往客商行人皆要接受盤查。
排著長龍的隊伍中有一男子,著一身水藍色長袍,外罩輕紗長衫,身材挺拔,一頭長髮隨意挽起,冷冷看人的鳳眸中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妖嬈感,手中牽著一匹雪白的獅子驄,站在熙攘的人群中,便如鶴立雞群一般引人注目,他的身旁站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子,明眸皓齒,明豔動人,渾身服飾華麗貴重,因人群擁擠而微微蹙起的眉頭帶著一絲不耐,手中也拉著一馬,那馬兒黑色的毛髮隨著身子的輕晃而盪漾不定,兩人身後還跟著幾人,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人和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身後的馬車十分大,似乎裝了很重的物品,這一行人皆在等著入雲城,眼見天色漸漸暗淡,帶頭的那男子抬眼看了看四周,一雙鳳眸斂著深意,然後懶懶道:“容博,小心了馬車,裡面可都是貴重的瓷器,萬不可碰到了。”
容博聞言一點頭道:“少爺,小的知道了。”
回過頭,男子似不經意般望向了城樓,然後將城門兵力分佈牢牢記在了腦海裡!
小侯爺,應你的召喚,莫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