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一出,便如巨石擊在水面,驚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為何!”鄭淵主望著面前那人,有了一絲興趣。
“這位公子身子虛寒,體內蓄毒,臣不知道為何沒有人為他醫治,他那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是,毒畢竟是毒,蓄積了,日常月久,難免有害,是以,臣說服公子讓臣以毒攻毒,將體內的毒逼出來,公子考慮了之後,答應了!”
“所以,這就是他現在躺在這裡,昏迷不醒的原因——”鄭淵主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揚了幾分,臉色十分難看,返身走到床前看了看無瑕,怒火頓起:“來人,把這兩人推出去斬了——”
門口的侍衛疾步而入,扣住那兩人反手一拉,兩人身子立起,纏綿見狀冷冷一笑,道:“醫者父母心,微臣已經告訴過公子其中兇險,讓他有事第一時間通知微臣,微臣既然敢為他施藥,便有把握讓他無事,現在公子躺在那裡昏迷不醒,皇上卻要下令誅殺微臣,為何!”
“你——”鄭淵主怒喝著指向了纏綿。
竟然出了這種事,自己以無瑕脅迫那三人,還利用蕭君莫來造勢,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是,若這人出事,局面必定便會失控!
纏綿抬眼望著鄭淵主,絲毫不避,鄭淵主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好,朕給你機會,從今日開始,你二人便呆在這長亭苑,公子若有事,你們的腦袋也保不住!”
“微臣遵旨!”纏綿將身子一掙,揉了揉被反扣扭傷的手臂,道:“臣要為公子醫治了,請皇上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小六子,傳令下去,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到這院子,傅樾言,隨朕來。”鄭淵主抬步離去,他知道這訊息不出一會兒便會傳出宮去,自己那兩個兒子,只怕會按捺不住。
“皇上!”傅樾言跟於身後急急請到,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寇雲入宮,必定是太子安排,可是,為何突生變故?
“調集禁軍,守住宮門,無論是太子燕王,或是那大晉的小侯爺,都給朕攔住了,無瑕醒來之前,任何人不許靠近長亭苑。”
“臣遵旨!”傅樾言匆匆而去,出了門,碰上了聞訊而來的安逸王蕭君莫。
“傅大人急匆匆,怕是要去攔宮門了吧。”蕭君莫揚眉一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傅樾言只是微微一拱手,揚長而去。
“臣叩見皇上!”進門見了鄭淵主,蕭君莫行了禮,然後道:“臣聽聞無瑕公子身子犯恙,怕有人因此衝擊宮門,是以來瞧瞧。”
“不用了,朕已經叫了傅大人帶了禁軍前去阻攔,不過既然來了,便一同去看看,裡面有人正在為無瑕醫治,沒事,便不要去打擾了。”鄭淵主說完,抬步離去,蕭君莫躬身站在一旁,待鄭淵主走後,回頭看屋內出來了一大群太醫,也不禁心頭一凜,頓感不妙。
無瑕的身子自己也知道,雖然他平時要強支撐,可是,那種支撐便如強弩之末,就算沒有外力侵襲,也根本經不起折騰,究竟此次為何病犯?又犯到了怎樣一個地步?
身隨心動,蕭君莫等眾人皆離去之後,身子一閃,進了院內。
“王爺——”小六子正端了一盆水出門,一見蕭君莫,驚得大呼起來。
屋內兩人一聽,身子一動,從床邊退開,去了桌旁磨藥。
蕭君莫看了一眼小六子手中銅盆,那盆中,竟都是鮮血。
疾步進了屋,蕭君莫看了桌旁那兩人一眼,也不停留,直接到了床邊。
無瑕陷在昏迷之中,臉色蒼白如紙,鼻息微弱,蕭君莫眉頭深鎖,返身望向了桌旁兩人:“公子情況如何?”
寇雲有些心虛,生怕蕭君莫看出破綻,纏綿見狀忙答道:“失血過多,想要醒來可能還得等一陣子,王爺不妨先回去,等公子醒了再來不遲。”
蕭君莫細細看了纏綿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了寇雲,盯了半晌,道:“所以說,公子無性命之礙?可為何會失那麼多血?”
纏綿心底已經不耐,從司馬逸口中,他已經得知了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對這安逸王爺實在反感,見他還在追問,心頭火起,卻依然強壓,道:“氣血逆流所致,王爺若希望公子早點醒來,便不要再耽誤微臣為公子醫治,王爺,請!”
身子立起,向著那人做出請狀,蕭君莫帶著深意看了看纏綿,然後返身到床邊,伸手撫了撫無瑕的臉頰,道:“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待蕭君莫走出門去,纏綿拿起桌上溼巾,到了床前,半跪身子,細細擦拭著無瑕的臉頰。
寇雲不禁低頭一笑,道:“生氣了?”
纏綿眉頭皺起,沒有理他,只是輕輕擦著,一低頭看見無瑕頸間的淤痕,伸手鬆開他的衣襟,看那身子密佈的痕跡,越看越起火,霍然站起,道:“簡直莫名其妙,這傻瓜,為了復仇如此苦待自己,若非他後退不得,我早就帶他離開,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了,何必受此屈辱。”
寇雲輕嘆一聲,將藥缽中的藥液倒入杯中,遞給了纏綿:“真不知他這麼一個羸弱的身子,能夠經受怎樣的強壓,又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纏綿伸手扶起無瑕,讓他靠入懷中,輕輕道:“咱們兵行險招,若非如此,根本無法守在他身邊,為他調息醫治,只是可憐了他,受了這場折磨。”將藥輕輕喂下,看著那毫無血色的臉頰,纏綿滿心疼惜,將杯子遞給寇雲,然後摟著無瑕輕輕拍著,助他將藥液嚥下。
“纏綿,你,究竟是無瑕公子的什麼人?”寇雲帶著一絲好奇問道。
纏綿低頭看著懷中那人兒,唇角一勾,柔聲道:“只是小無瑕的纏綿而已,是隻要他想,便能依靠的那個人!”
“莫非……是跟太子和燕王一樣對公子……”
“不是!”纏綿微微一笑,依然摟著那人兒,臉頰輕靠著那被汗水浸溼的長髮,聲音愈發輕柔:“只是,他的纏綿而已!僅此而已!”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