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有點暈。”無瑕無力的搖了搖頭,弦伊跟著進了門,急急道:“可要叫寇大夫。”
“去叫了來。”鄭澈軒將無瑕放入床中,伸手去撫他的額頭,道:“好燙哪,何時受了涼?”
無瑕一聽,才想到自己跟白炎跌入水中,定是那時便涼了,卻因事情煩心,自己也未加註意,現在倒發起熱來了。
見鄭澈軒渾身溼透,無瑕伸手將他一推,道:“你回去換衣裳,怎麼連個傘都沒撐便跑了來?”
“無妨,我身子好,不礙事,突然聽到雷響,不放心,來看看你。”
“你……還睡在書房?”
鄭澈軒低頭一笑,道:“公子似乎操心過分了,莫非,連澈軒的床弟之事,都要過問。”
“你——”無瑕雙頰刷的一下紅透,返過身子,朝向床內,不去理那人。
鄭澈軒俯下身子,伸手拂過那人腦後髮絲,笑道:“又惱了?”
正說著,寇雲被弦伊拉著氣喘吁吁奔了進來,鄭澈軒讓在一旁,無瑕轉過身來,也不去瞧他,只伸手讓寇雲給自己把了脈。
寇雲細細診斷了一會兒,道:“只是受了寒,調養調養便好了。”說完斜覷了站在一旁那人一眼,道:“倒是有些病人,太不自覺,這麼大的雨,淋溼了還在這裡杵著,要是也涼了,寇雲豈不是要忙死了。”
無瑕身子一轉,又朝向了床內,帶著鼻音低低道:“趕了出去,無瑕要睡了。”
鄭澈軒看著無瑕,又看了看寇雲,只好無可奈何的出了門去。
待天色大明,鄭澈軒出了書房,才到門口,便聽傳來通傳聲。
“魏公公到!”
鄭澈軒感到奇怪,抬步下了臺階,卻見那魏公公竟徑直去了西院,心頭一驚,疾步追去,才進了院子,便聽魏公公在院中大聲道:“皇上有旨,無瑕公子接旨。”
門被開啟,無瑕一臉倦容出現在門口,那魏公公也不等他靠近,只將手中聖旨一揚,道:“皇上有旨,公子無瑕聰穎機敏,深得朕之歡心,令從今日起,入住長亭苑,隨侍朕之左右,即刻進宮,不得有誤,欽此!公子,接旨吧。”將手中聖旨一揚,魏公公身後跟隨之人立刻上前去拉無瑕的手臂。
“誰敢碰他——”鄭澈軒怒吼著進了院子,一臉陰沉的到了魏公公面前,道:“魏公公,出了何事?父皇為何突然要讓無瑕進宮?”
“奴才不知,太子,請讓在一旁,不要為難奴才。”
“我要跟著公子一同去。”弦伊在一旁急急叫道。
“皇上說了,無瑕公子一人進宮,就算是太子爺,也不許阻攔。”
“我去見父皇——”
“皇上還說了,讓太子今日午時進宮面聖,無瑕公子,請!”魏公公身子一躬,無瑕看了鄭澈軒一眼,道:“請公公容無瑕去拿面具,皇上曾下旨讓無瑕遮面。”說完不等魏公公說話,無瑕返身進了屋,弦伊忙緊跟而去,到了屋內,奔到無瑕身旁急道:“這皇上又要做什麼?上次扣了公子那麼久,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公子不能去,去了,怕難出來了。”
無瑕返身拿了面具,又到小櫃拿了裝藥的錦盒,他自知鄭淵主這次是有預謀要軟禁自己,自己身子不好,在宮裡出了狀況,實在無人可以依靠,是以將藥丸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公子——”弦伊急得不得了,想了半天,又道:“小侯爺那夜說讓公子三日後在六十里外的皇家馬場相見,公子這一進宮,小侯爺那怎麼辦?”
無瑕心頭一堵,回頭看了看弦伊,道:“你去告訴白炎,讓他做好萬全準備,一有機會,便出了雲城回東都去,雲城局勢太過複雜,他若不走,定也會牽連其內。”
“我的好公子,小侯爺對你的心,莫非還要弦伊來說,你被鄭淵主扣在宮中,他就算是死,都不會離開這雲城半步的。”
“他若不走,定便會陷入一場陰謀當中,弦伊,鄭淵主這是要以我來逼白炎了。”
“逼小侯爺?小侯爺與這大鄭……公主!!”弦伊醒悟過來,拍了拍額頭道:“那主又豈是個怕硬的,可是,若以公子要挾的話……”
“你去找南宮,讓他想辦法誑了白炎離開,出了雲城便直接回東都。”
“可是公子,若皇上已經知道你與小侯爺的關係,小侯爺跑了,他會不會遷怒於你?”
無瑕將面具扣起,身子返過,淡淡道:“我會自保。”
鄭澈軒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那張面具下的臉,喃喃道:“為何,你為了他,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顧。”
“澈軒,無瑕今生欠你的,若有來生,定報答!”那人兒擦肩而過,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味,縈繞鼻間,久不散去……
明日預告:斑駁塵緣:“殿下先請。”
“本王,想跟公子一起走。”手伸出,微微一俯身,拉起那透著涼意的手指,握入掌心。無瑕沒有抬頭,也沒有掙扎,任那人拉著他的手,慢慢走進了宮門。
厚重的門緩緩關上,那兩人肩並肩,執手慢行,越走越深,越走越遠,終淹沒在那毫無生氣的宮殿樓宇之中,消失不見。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