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小侯爺怒吼著,將桌上的酒罈抓起狠狠砸了過去。
一道寒光閃過,酒罈被凌空劈開,四濺的烈酒洋溢了整個屋子,樓下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蕭君莫眉頭一挑,放開無瑕回過了頭來。
是那天城牆上看見的那人!
小侯爺只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看向了那個似乎還想將自己藏起來的人兒。
無瑕的腳步向後一退,碰倒了桌上的花瓶,那臉上充滿了絕望。
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白炎,不要這麼看著我!
淚水無法抑制的落下,無瑕感到自己跌入了無底的深淵。
門口幾道風聲掠過,問鼎軒中的人都已經匯聚,門外兩人被制住了,司馬逸進門一看,頓時呆住,竟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那人兒後背抵在壁上,卻仍然想往後退,被阻了腳步的身子似乎想蜷縮起來,雙手如此用力的緊扣,幾乎能夠聽見骨節咔嚓作響聲。
不,不要過來了,無瑕該怎樣面對你!
伸手抓住了胸口,整個身子如同落入冰冷的冰窖,無瑕俯下身子,呼吸漸漸不順起來,沒有了知覺,雙手雙腳,都在失去知覺。
小侯爺沒有動手,只是撇開蕭君莫,到了那人兒面前。
“跟我走!”那三個字說完,他伸手抓住了無瑕的手腕,輕輕一帶,無瑕竟無法反抗的跟他奔出了門去。
“公子——”
司馬逸詫異的望著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安逸王爺是怎麼進來的?小侯爺又是怎麼回事?他認識公子嗎?因為公子被他拉著,竟絲毫沒有掙扎!
那兩人從眾人面前奔過,一路疾行,下了樓,穿過大堂,出了門去,留下一堆追隨而上,卻惶然無措的人。
熙攘的人群中,兩道身影快速掠過,眨眼不見。
蕭君莫陰沉著臉,雙眼望著那消失的兩人,咬牙切齒道:“孟白炎,沒有人可以奪走無瑕,本王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蕭君莫轉身離去,司馬逸這才回過神來,望著身旁的流螢道:“這怎麼回事?公子為何跟著小侯爺走了?”
流螢也是一臉茫然,半晌,才急道:“趕緊讓人去找,公子若有閃失,可怎麼得了。”
司馬逸卻站在原地,突然想到了小侯爺那夜在蜀氤河邊的話,想起了他所呼喚的那個人,那個人……難道竟是……
不,不可能,公子與大晉的血海深仇入骨噬心,又怎會與這小侯爺產生情愫,可是……
後背一瞬涼意颼颼,司馬逸竟茫然起來。
流螢在旁幾叫不應,恨恨一頓足,自己返身叫了人去,本還十分熱鬧的問鼎軒,突然說要打烊,引來了眾多食客的不滿。
弦伊與寇雲從外而入,見身旁人群紛紛離去,不禁大惑不解,抬眼見流螢秋瞳帶著人換了便服急急奔出,弦伊不禁心頭一沉,道:“出了何事?為何大白天打烊?”
“安逸王爺竟趁人多混了進來,公子受他欺辱,那孟小侯爺把公子帶走了——”那兩人帶人離匆匆離去,弦伊楞在了原地。
孟小侯爺!
所以說,昨天公子見到的那人,竟是小侯爺,所以,才會那般傷心。
小侯爺把公子帶走了?他不是失去記憶,不記得公子了嗎?
弦伊將手中東西向寇雲懷中一推,轉身便跑,寇雲手中本就提了藥包,頓時抱不住,東西噼裡啪啦掉了一地。
“弦伊姑娘——你去哪?”
“找公子——”
南宮熱河怔怔的站在人群中,看著那擦肩而過的人,然後回過了頭去。
那一身緋紅如此刺目,令他的心猛烈跳動起來。
“弦伊姑娘——”寇雲在身後大叫了幾聲,見根本拉不住那人兒的腳步,只好作罷。
發覺手臂被人拉住,弦伊焦急的返身一推,道:“說了我去找公子,別拉著我。”那話,卻被面前那人驚得變了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