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熱河坐臥不安。
從馬場回來之後,他與白澤都做好了萬死的準備,正想著任那人如何審如何問,都堅決不開口說關於赤霄的事情,結果,那人竟一個字都沒問,而是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一步都沒離開。
“你說小侯爺是不是氣傻了,現在知道來雲城竟是被皇上下的一個套,**不離十是讓他來當鄭國駙馬爺的,所以現在在想著怎麼逃跑呢?”白澤擠到南宮熱河身邊,著急的道:“咱們就帶了那麼點人來,這主要是犯了渾,真鬧出點什麼事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的。”
“你少來煩我,太不對勁了,他明知道咱們都知道那馬兒的名字,也知道既然那馬兒都在雲城,主子便更不可能走遠了,竟沒來審問咱們,的確不對勁。”
正說著,突然身後一陣冷風吹過。
有殺氣!
那兩人忙不迭的跳開身子,見小侯爺正冷冷站在身後,忙訕笑著往後退去。
“小侯爺,你別冷不丁的就出現在身後,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本小侯要休息了,你們倆,從現在起,不要弄出一點聲響,否則——”啪的一聲丟下一柄出鞘的長劍,小侯爺返身進了房間,然後便如那門跟他有仇似的狠狠摔上,那兩人頓時頭皮發麻,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躡手躡腳的出了院門去。
還以為他沒生氣,原來,已經快要爆發,如此,還是遠點為妙,省得呆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一夜紅燭不熄,窗上投射著那人的剪影,他便就那麼坐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南宮熱河與白澤去看了好多次,不敢靠近,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心慌意亂的晃盪到了半夜,然後竟迷迷糊糊的坐在臺階上睡了過去,等到醒來之時,已經天色大亮,兩人起身向著房間一看,房門大開,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獨自一人走在熙攘的街道,小侯爺回身看了看,今日竟連雲嵐都未曾跟來。
唇角漾起了苦澀的笑意,這碩大的雲城,讓自己感到茫然。身邊沒有認識的人,也不再是熟悉的景物,淹沒在這人潮人海中,卑微得如同一粒塵埃。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陽從斜射到明晃晃的壓在頭頂,然後,再漸漸西移。
終於,感到了一絲飢餓,原來自己還是有知覺的,至少還知道餓了。
走進一家店鋪,剛坐下,才想到自己出門竟是從不帶錢的。
“客官,要點什麼?”小二哥熱情的打著招呼,小侯爺牽動嘴角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搖搖頭,起身又出了門去。
天地之大,似乎,不知歸於何處了。
小侯爺長嘆一聲準備迴轉,卻在轉身的一瞬,被一人重重一撞。
本已無力的身子竟被那人撞得眼前一花,小侯爺有些惱怒,他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卻不料那人徑直便是一匕刺來,小侯爺一驚,身子倏然而退,那人見一擊不中,轉身便跑,小侯爺稍稍一遲疑,還是追了上去。
那人對地形十分熟悉,帶著小侯爺東竄西跳,眼見便要被追上,卻身子一閃,進了一個大院子。
小侯爺有些疑惑,這人竟然向著住宅跑,莫非,是這宅子裡的人?
縱心底疑惑,小侯爺還是隨著那人進了院子,卻發現這宅子十分大,而這院子,竟靜得奇怪。
轉過院門,小侯爺眼前一亮,那院中竟然滿滿的種著桃花,此刻正朵朵開放,爭先鬥豔,整個小院香氣撲鼻。
踏入院中,置身於那緋紅一片,小侯爺心頭突然漾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抬眸去望那枝頭嬌豔,一種似曾相識的記憶湧入腦海。
整個院子靜謐無聲,竟似無人居住一般,小侯爺深吸一口氣,抬步往那院子深處走去。
而此時,院門口閃現的一人嘴角勾著冷笑,悄然而去。
推開大門輕閉的房間,小侯爺不禁心頭暗歎,好一個清新素雅的居所。房間擺設樸實無華,牆上掛著的,均是形態各異的桃花圖,可見這房間的主人對桃花有著特殊的愛好,臨窗的書桌上放著一副小楷,小侯爺順手拿起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饒歌》中的《上邪》,這詞本沒有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這字!
為何這字的筆跡與自己的筆跡如此相似?小侯爺細細檢視,竟連筆鋒勾角寫字手法都一般無二。
“奇怪了。”口中喃喃,放下那字,小侯爺回頭去望那房間,可是,卻再無任何能夠讓他有所想象的不一般之處,帶著不解,小侯爺跨出門去,聽旁邊的房間似乎有細微的聲響,小侯爺到了門口,想也不想,隻手一推,門開了!
腳步輕踏而入,見屋內竟水霧騰蔓,似乎是沐浴之所,且聽屏風之後竟有水響,小侯爺當下一驚,正準備退出屋去,卻聽那裡麵人兒一聲輕語:“弦伊,把衣服放下吧,等我穿好了再叫你。”那聲音空靈飄渺,如若清風拂過水麵,小侯爺欲離去的腳步竟因那一聲低語而被拉住,然後,鬼使神差的緩緩向著屏風之後走去。
輕霧繚繞的浴池之中浸著一個人,背對著入口,纖長的手指撫在肩頭,微微側過的臉被燭光投下了美麗的剪影,一頭青絲盪漾水中,若凝脂般的肌膚在池邊朦朧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芒,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應,那人兒站起身來,尚滴落水珠的長髮蜿蜒貼在背後,修長的身形勾勒著迷人的曲線,淹至腰際的水波因那起身而盪漾不定,然後,那人兒回過了身來!
明日預告:我與天約定了在劫難逃:無瑕呆呆的站在水中,他不知道眼前出現的是不是幻覺,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那個人,所以才產生的幻覺,他不敢動,他怕一動,那人便消失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