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說,弦伊一愣,道:“如此說來,公子今年竟不能再吃了麼。”
無瑕卻又伸手摘下一瓣,笑道:“一年只這個時節才有,喜歡的,竟也不能吃,豈不是讓人難受,弦伊,將東西放好,夜深了,大家都該歇著了。”
正說著,鄭澈軒進了院門,道:“我已經讓人將火道的火生起來了,寇大夫的房間安排在南院,京天會帶你過去,無瑕該休息了。”
“謝太子。”寇雲跟隨京天離去。
見弦伊將屋內的燭火點燃,無瑕走了幾步,回過了頭來。
“贇謙……”
鄭贇謙站在院子中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去處,你去歇著,明日我便進宮去跟父皇討那十日雪蓮,你安心養著身子。”
鄭澈軒走到無瑕身後,輕輕一扶他,道:“去歇著吧。”
無瑕點點頭,返身進了屋,再回頭,卻已經不見了鄭贇謙的身影。
這一覺睡得十分沉,多日來的車馬奔波實在讓人疲憊,等第二天無瑕睜開雙眼時,才發覺已經十分晚了。
“公子醒了,寇大夫已經過來瞧過了,公子竟連把脈都沒醒過來,真是累壞了。”弦伊將銅盆放置梳洗架上,幫著無瑕將衣衫整好,然後散開那一頭長髮細細梳理著。
“太子已經上朝去了,聽說大晉的使者早就到了,太子有傷,可能是燕王負責陪同,等太子回來,要了那十日雪蓮來,寇大夫便要配置藥方了。”
“恩。”感到身子依然倦怠,無瑕鼻間應了一聲,卻不想說話,見他眉間疲憊之態依然濃濃,弦伊也不再多說,只伺候著他梳洗了,然後去膳房端早餐。
大晉的使者!晉與鄭一直沒有什麼往來,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使者來訪。弓沒有書信來,應是來人並不重要,是以覺得沒必要提及吧。
無瑕兀自想了一會兒,卻發覺心神不安,沒由來的感到心悸,只道是心疾發作,起身到小櫃去拿藥丸,開啟之後,才發現弦伊竟將那放著弓來信的小盒一併放在了小櫃之內。
指尖從那盒面拂過,無瑕伸手開啟了盒子,看著那一封封的信函,痴了眼神。
不知那大晉使者是何人,會是認識他的人嗎?那一夜的生離,至此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可還好!
唉!一聲輕嘆,無瑕蓋上了小盒,也沒去拿藥丸,返身關上櫃門,出了門去。
鄭淵主負手背對著那兩人,也不說話,殿內沉默得難耐。
“贇謙,你說,你該當何罪。”終於開了口,卻說出了這麼一句來。
“兒臣知罪,太子在兒臣的封地出事,兒臣責無旁貸,願受一切責罰。”鄭贇謙跪在大殿上,挺直了身子,然後重重一叩。
“哼。”鄭淵主冷哼了一聲回過了身來:“燕京是你的地方,竟讓太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差點命喪燕京,若不是你自己上書請罪,朕還真要懷疑你的居心。”
“父皇,此事,卻不能全怪燕王,兒臣自己也有責任。”鄭澈軒也是一叩。
鄭淵主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詫異,然後將手一揚,道:“你身子有傷,起來說話,贇謙給朕跪到正午。”
“父皇!”
“不必多說,你跟朕告假,說去蒲州有事,卻出現在贇謙的封地,你的確也有責任,朕看你有傷在身,現在也平安回來了,不與你計較,回太子府好生休養,至於贇謙,跪倒正午自己回去,明兒個陪大晉的使者四處轉轉,省得別人笑話咱們大鄭無人。”
“父皇,兒臣尚有一事相求。”
鄭淵主正欲轉身離去,一聽那話頓住腳步回過身,見鄭澈軒竟又與鄭贇謙跪在了一處,不禁眉頭一皺,道:“何事。”
“請父皇將十日雪蓮賜給兒臣。”
那兩人竟同時請求。
見那兩人一同開口,鄭淵主沉思了一下,破含深意的看了他二人一眼,然後走到塌上坐下,道:“朕本來想等這事平息了再問,既然你們迫不及待的要將這事抖出來,說吧,這次的事,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那兩人卻一瞬噤了聲。
“既然還沒想好,便等想好了再來跟朕要求。”
“父皇——那十日雪蓮,是……”
“是用來救一個人的性命的。”
鄭淵主眼中的深意更甚,一字一句問道:“何人!”
“無瑕公子!”
明日預告:一人一花一世界:“母后……兒臣之所以要爭,不過是想保護母后,兒臣害怕看見那人登上皇位之後第一個不肯饒恕之人,便是母后您……母后,您可知道,當年的贇謙,正在那重霄宮內……那一切,兒臣都看見了……都看見了……”淚水順著那人俊朗的臉龐滑落,那口中的呢喃如此輕柔,卻讓人心碎。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