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好,這麼冷的天,竟就這般便跑了出來。”伸手去整無瑕身上的披風,鄭澈軒突然一頓,那頸間……
弦伊端著一碗熱茶疾步而入,道:“船上沒有其他的,公子且先喝了茶暖暖身子。”見鄭澈軒杵在一旁默不作聲,弦伊不解道:“怎麼了?”
鄭澈軒突然眸中一酸,淚光閃爍。
“無瑕,至此之後,不要再以身犯險了,蕭君莫是怎樣的人,我太清楚了,他若得不到的東西,是一定會毀掉的,你不能再讓他靠近你了。”
無瑕捧著熱茶,垂眸輕啜,不說一話。
“無瑕!”
“無瑕的事,自己會料理,太子不必過於擔心。”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無瑕說過了,無瑕與太子,已經再無瓜葛。今日太子相助之恩,無瑕定想辦法報答,上岸之後,太子還是儘早離去,燕京是燕王封地,太子前去,實在有所不便。”
“你知道我不會離開!”
“太子!你若帶兵進入燕京,當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風波,無瑕不能再將你牽連在內。”
“那麼你這麼做,又是為了誰呢?是為你自己麼?”
弦伊接過茶碗,見那兩人僵持,搖頭一嘆,出了門去。
喝了熱茶,卻突然感到喉癢,無瑕開始咳嗽,一時竟無法止住。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鄭澈軒伸手撫著他的後背,無瑕無法回答,只是搖著頭,不停的咳。鄭澈軒脫下身上的袍子,無瑕搖頭制止,卻被他強制穿上,然後奔出門,又尋了幾件披風來蓋在無瑕身上,見他依然在咳,想到他雙足赤
裸,一伸手,將那纖長雙足握住,暖入了懷中,無瑕身子一顫,依然說不出話,卻掙扎起來。
“別動,好好待著,這麼冷的天,赤著腳在風中飛馳,竟依然還是這般不會照顧自己。”
無瑕拼命止住咳嗽,突然想到那次掉了玉簪,自己赤足往外跑,也是這人,如此這般將自己冰涼的雙足暖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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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就算你要去找,都記得先照顧好自己,你冷了,病了,痛了,我也會心疼。你為了孟白炎可以不顧一切,我為了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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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份情,無瑕回應不了!
雙眸一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見那人兒突然落淚,鄭澈軒卻微笑道:“竟不知令人聞風喪膽的冷公子,原來卻是水做的心,總愛落淚。”
“你明知道,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得到我的回應,為何如此執迷不悔。”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道光,如果這道光失去了,我便會在黑暗之中丟失方向。就算我得到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了你,那一切都會沒有意義。”
無瑕不再說話,因為,錐痛人心的話,一次就夠了,就算這人為了自己曾不惜一切手段,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亦然讓人無法無視,愛,讓人深陷,如此痛苦!
“你說什麼?”子胥郎壓低聲音將來報信的人拉到了一旁。
“蒲州出了亂子,聽渡口的守軍說,太子剛剛下了官渡,此刻落腳在雲龍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