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容易,你卻去將你的心交付一個人,然後再絕情的拿回來,看那顆心拿回來的時候,是否也會千瘡百孔,難以完整。”
————————————
弓已經明白了,因為,那心一旦付出,就根本已經拿不回來了!
返身,飛躍而去,留下那孤單身影依然在簌簌而落的風雪中站立。
門被猛烈推開,小侯爺手持蠟燭迎著寒風到了門邊,黑暗中那蕭索的身影令他一驚。
“弓?!”
那人抬頭而望,那內斂氣息竟然如此不穩,深邃的黑瞳在雪色映亮的夜空中閃爍淚光。
“你……怎麼了?”
“小侯爺,你告訴我,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她的存在對你來說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會怎麼辦?”
“我會盡我所能,給他一切。”
“如果,她所要的,你給予不了呢!”
“那麼,便將我的生命給他!”
那閃爍的淚光終於無法抑制,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我召喚弓,不如你!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就算是我這條命,都不能給她!”
那人卻突然笑了起來,跳動的火焰燃燒了漆黑的瞳孔,俊朗的面容洋溢著一種奇特的色彩:“你能的,弓,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殿下,夜深了,該歇息了。”子胥郎皺著眉頭望著那坐在殿上翻閱卷宗的鄭贇謙,輕聲提醒道。
“你去將最近未解決的軍中事務卷宗都拿過來,我不困,想仔細看看。”
“子胥不認為一個兩日兩夜不吃不睡的人,還有精力去整理這些東西,如果殿下閒得慌,不妨與子胥過兩招,很久沒與殿下比試,子胥技癢了。”
“子胥!”那人突然疲憊的撐住了額頭,低低道:“我睡不著,我不想閉上雙眼去回想那一切,只要一閉上雙眼,那人的面容就一直在眼前晃動。他跟我說那話的時候,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心,那不是他,可是,那又怎會不是他。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那粒硃砂,烏黑柔順的發,散著淡淡冷香的身子,那就是他,可是,怎會那般無情,我受傷了,子胥,傷在了心裡,我以為自己很堅強,卻,也不過是一個俗人,無法逃脫情感的束縛。”
子胥郎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站立在殿中,抬眼望著那個曾完美得令眾人不敢接近的燕王殿下,心頭泛起了一絲憤怒。
是誰改變了殿下的生活,那個不經意間闖入他生活的少年郎,在將他的心一點點佔據,一點點吞噬之後,毫不憐惜的轉身而去,讓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為他深陷痛苦的泥沼,掙扎不出。他怎能如此,怎敢如此!
姬無瑕,你要為你所做過的一切,為你對殿下所造成的這一切苦痛,付出自己的代價!
燭火輕輕跳動了一下,倏然而滅。
那人兒的呼吸如此輕柔,房間內聽不到一絲響動,靜得可怕!
飛雪簌簌!
如此冷的天氣,那人卻為何額間冷汗涔涔。
坐在床頭,細細看著那睡夢中的人兒,蕭君莫眉間鎖起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