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沒有——”
“這麼一個大好時機放在你的面前,你卻為了自己選擇放棄,你不是懦夫是什麼?你說——”
“為什麼要是我——為什麼總是我——對,我不想復仇,一個6歲的孩子懂得什麼?孃親死在自己面前,就因為不堪那疼痛,所以一腳踏上了這無法後退的道路,然後死的人越來越多,手上沾染的鮮血也越來越多,那麼多條人命壓得我根本喘不過氣來,我的確想逃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許我後退一步,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因為,你根本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無瑕圓睜著雙眼,那人隔得如此近,甚至能從他的瞳孔看見自己的倒影。對,自己已經回不了頭了,無論選擇了誰,結果都只會有一個,奪大鄭,滅大晉,然後呢?然後呢……
“你當知道若你選擇了我,你的勝算會大很多。”那人已經鬆開了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唇角的傷痕。
無瑕倦怠的閉上雙眼,道:“你讓我想想!”
“好,我給你時間,想好了,答覆我!”回身從侍衛手中接過衣服,放在床頭,蕭君莫道:“衣服在這裡,你的面具和玉簪都在,我明天再來。”身子迴轉,腳步微微一頓,那人又道:“你果然還是適合素潔。”
門碰上的那一剎,無瑕的淚水順著緊閉的眼角落下,然後他睜眼去望床邊的玉簪,那斷面已經用金箔接起,可是,斷了就是斷了,就算接起來,也會有裂痕,便如此刻的局勢,自己與太子已經回不去了,而自己又該將命運,糾纏於何人?!
但凡蒲州附近無瑕手下之人都已經匯聚一堂,搜尋範圍越來越廣,卻依然毫無音訊,而且那搜尋因一個人的到來而變得越發張揚。
鄭澈軒坐立不安,他本是秘密前往蒲州,卻在未到之時便已得知了無瑕失蹤的訊息,於是那千里之地一路疾行,日夜兼程!
蒲州郡守早就得到密令全力搜城,務必要儘快找到無瑕公子,而手繪的無瑕肖像也在京天手下影刺之中傳遞,老百姓不知道官兵要搜要尋的是什麼,大街小巷突然之間多了許多身懷功夫的陌生人,一時間,整個蒲州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與此同時的燕京,燕王鄭贇謙也得知了蒲州城此刻的情況,太子突然到來,然後全城搜捕,雖然那些官兵影刺沒有表現出搜尋的是什麼,但是依這情形來看,蒲州確實出了大事了。
“殿下可要一探究竟?”子胥郎低低問道。
鄭贇謙眉間深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江流,輕嘆道:“讓人去探探吧,安逸王很久沒有出現過了,無瑕招惹上他的人,只怕不太妙。”
“殿下是怕此刻蒲州城出的亂子與無瑕公子有關吧!”子胥郎毫不客氣的點破了鄭贇謙的心事,鄭贇謙苦笑一聲,道:“子胥,你既知道,何必非得要我剖開心臟。”
“子胥只知道,殿下若是想要那個人,便去爭取,試都沒試過,又怎知他怎麼想。”
“去吧,我自有分寸。”
子胥郎望著那人的背影,搖頭輕嘆。
我的傻殿下吶!
依然一無所獲,蒲州的宅子已經密集了從各地趕來的人,於瑞安焦急的踱著步子,見流螢從外而來,忙急急上前,流螢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公子已經失蹤七天了,就連附近城鎮都已經派人去找過,卻仍然沒有任何訊息,公子便如平地消失了一般無所尋蹤。
“三爺,你說這劫持公子的人既不為財,也不與咱們聯絡,他們究竟要什麼?”
冷三坐在桌旁,低頭沉凝著。
“只怕是,公子被人盯上了,公子手中握著巨大財富,又有這麼多追隨他的人,最大的一個可能,這個人,想要公子的勢力。”
“如此說來,公子暫時應還不會有事。”
“怎麼不會有事。”弦伊一抹眼淚,道:“公子那倔脾氣別人不知道,咱們還不清楚嗎?若他已經答應了那人,定不會到現在還沒一絲訊息,要是那人脅迫他,他又不肯低頭,就算不至於丟了性命,定也吃了不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