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不悔!!
一整晚了,無瑕依然毫無訊息,鄭澈軒疲憊的站在城門上,京天匆匆而來,可帶來的,仍然是一無所獲的訊息。
無瑕,你究竟在哪?你那身子還發著熱,弦伊說,你中了毒針,此刻的狀況讓我心急如焚,究竟是誰會對你動手?那救你的人又有何居心?我為什麼沒陪著你一起去,無瑕,你在哪,你在哪……
“給我封鎖一切通道,官道,水路,全都封鎖了,不許任何人通行!再給我搜!”
“是!”
鄭贇謙感到很奇怪,日上三竿,為何來接應的船隻仍未出現,莫非有何變故?
“看樣子,燕王殿下跟無瑕一樣,被困在這小島了。”無瑕淡淡道。
鄭贇謙回頭看他,見他臉色蒼白,靠在欄邊望著那空無一物的水面,不禁眉頭一挑道:“既然船沒來,本王也樂得逍遙自在,餓了,做吃的去。”說完返身入了門去,無瑕收回眼神,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眉頭一蹙,這燕王究竟想做什麼?他又為何突然放過自己,不再追問自己的身份?他是這大鄭皇后嫡出,也是最有能力與太子奪位的對手,將來,便是自己需要全力對付的人,沒想到,竟與自己這般相識。
應該已快到正午了,身子仍然在發熱,乏力之極,嘆,再要強的個性,也敵不過這不爭氣的身子。上天為何要給自己這缺陷,不能大喜,不能大悲,可是,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再回復當年的淡然,這心已經回不去了,便註定,要永遠沉淪在這情愛的糾纏之中。
一隻小碗遞到了面前,無瑕一愣,那碗裡盛著濃稠的清粥,溫熱的散發著香味。抬眸,見鄭贇謙一副不耐的模樣:“本王看不得那風一刮便能沒了去的身子,更不想好不容易救下的人,餓死在這小島上。”看無瑕仍然在愣神間,鄭贇謙突然湊過頭去:“怎麼,還想讓本王親自餵你不成。”
無瑕雙頰一紅,伸手將碗拿過,鄭贇謙站直身子,道:“喝完了,屋內桌上有退熱的藥丸,不會也要本王親手拿給你吧。”
無瑕垂眸輕抿了一口粥,道:“不必,你退下吧。”
鄭贇謙一呆,無瑕依然垂著眼眸,見他還在,又道:“無瑕沒有帶銀兩的習慣,打賞便沒了。”
鄭贇謙眨眨眼,看著那低著頭的人兒,突然笑了起來:“果然有一身尖刺,一旦遇到挑釁,就將那尖刺豎起來,也不管面前站著的是何人,是好意還是歹意,劃出自己的範圍,不許任何人踏進。”
說話間,無瑕已將那碗粥喝下,站起身,將碗塞回了他的手中。
“謝謝燕王殿下。”說完轉身而去,鄭贇謙望著手中的碗,不禁勾起了一絲苦笑。
進了屋,見無瑕倒了水,將藥丸放入口中,鄭贇謙懶懶道:“你又怎知那不是毒藥。”
無瑕皺著眉將藥丸吞下:“要是毒藥,豈不是浪費了燕王殿下的那碗清粥。”說完又倒了杯水,端起。
“回去了,多吃點東西,那身子骨抱在手中咯得生疼,本王還是喜歡摸著有肉的。”擦身而過的那人突然道。
“咳咳——”無瑕張口一嗆,頓時撐在桌邊輕咳不已,鄭贇謙卻勾起眉角,頭微微一點,然後揚長而去。
這人,究竟想做什麼?!說什麼混賬話!
無瑕拼命抑制那咳嗽,腦中,卻似乎想到了什麼。
自己昨夜,似乎……見到了白炎!是夢麼?可是……低頭去望那握住杯子的手,那十指緊扣的感覺,為何……那般真實!
悠揚的笛聲將那睡夢中的人兒喚醒,無瑕睜開眼,吃過藥後,自己竟昏昏沉沉睡去,身子似乎輕鬆了很多,不再似那般難受,起身到了屋外,見那人此刻正斜坐在欄杆上橫吹玉笛,笛聲悠悠,令人的心也隨之平靜,腳步慢慢靠近,那笛聲卻突然亂了音符。
無瑕不解的輕蹙眉頭,道:“燕王殿下似乎很不想見到我,就連聽到我的腳步聲,都會亂了音符的節奏。”
鄭贇謙將頭一垂,笛聲頓止:“船來了,我送你回去。”
無瑕側頭望去,果然一條小舫停靠於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