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不是那冷公子,因為,他太脆弱了,身子,心,都太脆弱了!
那身子如此輕,輕得,幾乎感受不到重量!
悠揚的笛聲盪漾在黝黑的夜空,身後一聲輕響,笛聲戛然而止。
“怎麼樣?”
“回殿下,太子府侍衛全部出動,冷二手中人馬也全數出動,看樣子,這少年公子,對太子很重要。”
頭微微一點,鄭贇謙長笛一揮,放於唇邊,繼續吹笛。
“殿下,似乎有心事。”
笛聲驟斷,鄭贇謙冷冷道:“你話太多了,回去吧。”
“是,藍若告退。”幽怨的眼神抬起,藍若身影翩然而去,小舟輕蕩,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他若不是冷公子,太子卻又為何如此看重他?難道……竟是……
那笛聲再起,卻帶著一種連吹笛之人自己都說不清的情愫,遠遠而去!
夜深了,太子府燈火通明。
鄭澈軒臉色鐵青站在院中,京天匆匆而來,道:“屬下搜遍了方圓百里,都沒有公子的蹤跡。”
“再去找,就算把整個雲城翻過來,都要把人給我找到——”說完,鄭澈軒返身進屋拿了件披風便要出門,穆紫妍匆匆而來,一見他那架勢便是一驚,一手將他拉住,道:“太醫說了,要太子歇著,整個太子府的侍衛都出動了,太子還要怎樣。”
鄭澈軒一把甩開她的手,道:“一點風寒,要不了我的命,可要是無瑕不見了,便就是要了我的命!你可聽清楚了?我告訴你,自此開始,你要是再去招惹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穆紫妍身子一晃,跌靠在苔蘭身上,道:“你是不是瘋了,一個勾欄院中的小倌,竟值得你如此待他。”
鄭澈軒離去的腳步一頓,返過身到了穆紫妍面前,微眯的雙眼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他緩緩將頭湊到穆紫妍面前,道:“誰告訴你無瑕是勾欄院中的小倌?我告訴你,無瑕身子清白得很,他整個人,都清清白白,任何人,都不許如此誣賴他,以後我要是再聽到這種話,別怪我翻臉無情。”
鄭澈軒帶著人疾馳而去,穆紫妍整個身子顫抖不已,她一把抓住了苔蘭的手臂,努力支撐自己的身子:“胤威怎麼說!”
“他帶人趕到的時候,派去的刺客已經全都死了,那主僕二人不見蹤影。”
“竟讓他跑掉了,沒用的東西。”
“胤威說,看情景,應是有人出手救人。”
“會是誰?這雲城,敢出手管閒事的主,數著指頭都能數到,可是,為何會有人想救他?他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有張什麼樣的臉,什麼樣的勾人手段,會讓男人都情難自已?我便不信,他竟真能顛倒眾生!去備馬車,咱們進宮。”
眉間一動,無瑕醒了過來。
身子火熱,胃如同絞在了一塊兒,疼痛不已,口中如火焚燒。
“弦伊……”輕聲喚著弦伊,眼前卻模糊一片:“水……”
一雙手將他輕輕扶起,攬入懷中,然後一絲涼意從唇間順流而下,那種涼刺激他睜開了雙眼,昏暗的燭光下,見懷靠之人竟似頸束紅巾,不禁口中喃喃道:“白炎……你去哪了?無瑕好想你……答應我你再也不走了……答應我……再也不離開我……答應我……”
那火熱的身子散發著讓人痴迷的冷香,那人兒漾著水潤雙唇喃喃低語,一雙迷離的眸中噙著清涼的淚水,突然,那柔滑的手指從自己的指間交錯而過,與自己十指緊扣,鄭贇謙感到自己的心被猛的一擊,然後突突猛跳,他低下頭,看向懷中之人。無瑕正仰著頭,迷離的雙眼帶著一種渴望,張揚著一種誘惑,吸引著那人的靠近。呼吸漸漸紊亂起來,鄭贇謙竟無法控制的俯下身子,靠近那張臉,然後吻向了那微張的唇,當雙唇碰到那火熱雙唇的一剎那,他猛的驚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雙手一緊,將無瑕身子放下,然後奔出門去,直直躍入了黝黑沁涼的水中。
自己瘋了麼?自己剛才在做什麼?
一種躁動不安衝擊著整個身子,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來。鄭贇謙,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居然會為了一個男子心動,那個是太子身邊的人,就算他不是冷公子,也是你不能去接近的人,你竟然會……
身子一沉,潛入水中,什麼都不去想,可是,那眸間落下的淚和那交錯而過的纖長手指,竟深深觸動了自己的心,不,不會的,不可能,既然他不會是冷公子,那麼,明天一早便送他離開,自此再也不見,再也不見!
明日預告:如何讓我遇見你:“你可想清楚了,今日你放了我,他日便可能會後悔。”
“不悔!”那口中吐出二字。
此刻的無瑕並不知那二字之意,只道是他不屑於趁人之危而已,燕王鄭贇謙,胸懷鴻鵠之志,但是,卻因太過強勢,所以,當年的自己棄他而選擇當時處於弱勢的鄭澈軒加以輔佐,而現在的他,便是自己助太子登上鄭國皇位的最大敵手。無瑕心頭喟嘆,靜默不語,而那不悔二字,卻直到自己差點喪命,那人的情感終於爆發之後,才真正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