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不知道那個小孩是從何處而來,當他回頭看見一人手中長劍直刺一個孩子而去,手中金絲緊隨而上,一把絞住了那柄長劍,然後腳步輕點,將那孩子攬入懷中。
“公子上馬——”弦伊打馬而來,向著無瑕伸出手去,無瑕一攬懷中小孩正欲飛身而上,卻突然感到臂上一麻,低頭一看,懷中那孩子眼中閃過一絲狡獪,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中一支銀針泛著寒光。
“公子——”弦伊見那孩子突然動手襲擊公子,一躍下馬狠狠一掌劈向那孩子,孩子身子一掙離了無瑕的懷抱,無瑕感到中針的手臂痠麻,知道那針上餵了毒,當下拉住弦伊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一支利箭帶著風聲呼嘯而來,直接貫穿了馬腿,馬兒長鳴倒地,馬上二人輕身落下,無瑕感到身子漸漸麻痺,知道那毒已經發作,一推絃伊道:“你先走。”
弦伊見公子臉色煞白,中針的左臂已經抬不起來,心中又急又怒,返身擋在公子面前,道:“公子先走,弦伊跟他們拼了。”說話間黑影已經重重而來,弦伊不等公子拉住自己,身形一閃,直直闖入了黑影之中。
無瑕深吸了一口氣,他本就發著熱,昨晚更是悲極引起心疾發作,此刻又中了毒,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但見弦伊一人陷入苦戰,知道再不全力一拼,他與弦伊二人定會葬身荒野,當下硬撐了一口氣,將手中金絲一緊,直闖而入,那些刺客見他竟還能支撐,都是一驚,無瑕手下毫不留情,金絲絞動之處,一片血肉翻飛。
那削瘦的人兒竟如此強勢,遠處那人雙眸漸漸凝起了深意,本一直看戲的他,終還是忍不住身形一動,徑直掠去,闖入那一片包圍圈中,也不停留,只帶了那兩人向後一退,身後下屬見主子動手救人,當下不再觀望,手中利劍抽出,徑直撲向那些刺客而去。
“何人——”弦伊話剛出口,就覺腰間一麻,身子被人點住穴道,然後那人帶著公子飄然而去,弦伊急得大叫,可那兩道身影頃刻間便已無影無蹤。
無瑕聽得耳邊風聲颼颼,感到有人將自己緊緊攬住輕身起落,他拼命想睜開眼,但是辦不到,頭越來越暈沉,終支撐不住,倒在了那人懷中。
感到手中一沉,鄭贇謙低頭一看,懷中之人已經昏迷過去,他停下腳步,稍一遲疑,俯身將他攔腰抱起,再次提氣,直奔了花滿樓而去。
“將十四娘叫來。”用腳將門踹開,鄭贇謙回頭叫道,藍若見他突然進門,懷中還抱著一人,頓時好奇的跟來一看,心頭當下便是一咯噔,那金絲面具!那不正是當日所見太子身旁那少年郎麼。
“去叫人!”鄭贇謙口中一沉,藍若忙返身去尋人。
低頭見榻上那人額間冷汗涔涔,自己剛才看得清楚,他應是中了毒針,卻為何臉色泛白,而非發青?
那金絲面具做工十分精細,手藝精湛萬分,卻不知,這面具覆蓋下的容貌究竟為何。手緩緩伸出,卻又頓住了,門一聲響,十四娘跟著藍若入了屋來。
“燕王殿下!”
“十四娘,你來看看他,他應是中了毒針,可是為何臉色泛白?”
十四娘走到床邊細細一看,然後拿過那手腕,手按上那脈之時便是一愣。
“怎麼?”鄭贇謙見她神色有異,十四娘滿臉疑惑的去望無瑕,然後細細診脈,半晌,道:“這公子本身身體中便有餘毒,此刻這毒,竟被他身子中那毒壓下去了,倒是身子發熱,致使心疾反覆,竟不知是何人醫術如此了得,這公子應是那七竅玲瓏之症,也不知服用何人藥物,能在身有餘毒的情況下抑制心疾發作,厲害。”
“所以說,他現在毒性無礙,只是發熱?”
“也不是無礙,那毒還是需要清除的,可知傷在何處?”
“應是左臂。”
“火罐拔毒可以一試,不過他此刻發著熱,發熱不適拔罐……”
“將百韻丸給我。”鄭贇謙將手一伸,十四娘一驚,抬眼望他。
“給我!”
“燕王殿下——”藍若驚撥出聲:“難道你想——”
十四娘從懷中掏出錦囊,拿出一粒藥丸,鄭贇謙伸手拿過,一咽而下,然後伸手將無瑕扶起,那身子此刻如火般炙熱。
將那散於身後的青絲挽起,衣襟拉開,露出手臂。當那衣服散開之時,那三人聞到了一種奇特的冷香,鄭贇謙俯下身子,將嘴湊到那傷口,用力的吸著,然後將傷口處的毒血吐出,然後再吸,反覆幾次,見那傷口紅暈褪了許多,才接過十四娘遞來的藥膏,抹在那紅暈處。
香!當自己湊到那肌膚之時,聞到的香味竟如此迷人,那不是衣料的香味,也不是脂粉的香味,那是肌膚裡散發出來的,冷冷的,卻那般勾人。
鄭贇謙心頭猛的一跳,自己在想什麼?!
將那身子放下,接過藍若遞來的茶杯漱口,然後道:“我帶他從密道去煙雨湖,你注意太子府的動靜。”
“是。”藍若應著看鄭贇謙俯身將那人抱起,到了床邊壁畫處,伸手將燭臺輕轉,一條密道赫然入眼,當那身影即將沒入,藍若追於身後問道:“殿下為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