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那模樣,無瑕不禁微微一嘆,走到她跟前伸手拭去她眼角淚水,道:“公子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麼。”
“可是為何才幾日不見,公子竟瘦了這許多,可是太子照顧不周。”
“你這丫頭,一來就聒噪,怎麼空手而來,東西呢。”
“在後面呢,本來我準備了很多東西,冷二叔房子都置辦好了,可是太子卻來說,咱們要住在這太子府,這不,我把東西都搬來了。”話音一落,就聽屋外喧譁聲頓起,無瑕眉頭一皺,道:“你倒是帶了多少東西過來,要這麼多人。”
“不是我,是太子置辦了很多東西,說都是要用的,對了,這幾天雲城的天氣變涼了,我和三叔趁著空閒給你訂做了輕裘,比披風暖和,我去拿來給公子加上。”說完出了門去,無瑕見門外人多,返身入了套閣,待弦伊拿了輕裘入了門,無瑕道:“發熱用的那藥還有麼?”
“有啊,弦伊一來雲城就備下了,就在外面呢,你這身子骨,在這寒冷的雲城,不定什麼時候就犯了寒,發了熱,所以我都準備著的,怎麼,公子可是不舒服了?”
“不是我,是……太子,你等會去熬一副給他送去吧,昨天沒找到你,他在我這屋外坐了一晚上,可能染了寒了。”
“昨晚一夜大雨,電閃雷鳴的,弦伊心裡就直打鼓,公子在這樣的夜裡總是睡不安穩的,要知道你們提前到,弦伊就算連夜也當趕回來的。”
“我的錦盒……你去拿來給我。”
弦伊抬眼望了公子一眼,見他突然神色黯然,不禁一愣,道:“好。”
去包袱中拿出小錦盒,弦伊遞給公子,無瑕卻伸手不前,那指尖竟顫抖得止不住。
“公子!你怎麼了?!”弦伊大驚失色。
無瑕終伸手接過錦盒,開啟,盒中錦緞上一顆翠綠的琉璃珠靜靜的躺在那裡。
將珠子抓入手中,貼在胸口,一種疼痛從心底席捲,肆虐而出,無瑕眼中淚水頓時簌簌而下。
“公子,你為何抓著珠子哭,這珠子弦伊護得好好的,不曾磕著碰著,完好無損的,公子,你為何要哭?莫非是小侯爺出了何事?”
“白炎……白炎……”無瑕口中低泣,跌坐在了床頭。
見珠如見人,自己因為怕逃亡之時掉落此珠,所以讓弦伊帶來鄭國,卻沒想到,珠還在,人卻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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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白炎送與無瑕的定情之物。”
“既然送出,又怎能收回,我孟白炎此心,便如此珠,透徹可見,卻不知無瑕之心,何時坦然。”
“不能再丟了這個了,這個是白炎的心,放在你的手裡,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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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小侯爺那嬉笑之聲重重疊疊迴盪在了腦海!
“你都不在了,我留著一個珠子又有何用——”無瑕突然揚手,弦伊一驚,口中大叫:“公子!”
揚起的手卻在空中頓住了,無瑕揪住胸口,抓住珠子的手緊緊握住收回,身子無力的靠在床邊,悲痛欲絕。
“公子,究竟發生何事,你這樣,讓弦伊好心痛,公子——”
“弦伊!”鄭澈軒入了房中,見無瑕哭得不能自已,心頭一痛,道:“別再問了,你去看看東西怎麼擺放合適。”
弦伊見公子傷心,不敢再追問,只好返身出了門去。
鄭澈軒走到無瑕面前,見他咬著唇,拼命想忍住那哭泣,卻因那難以忍受的心痛而根本壓抑不住,粉嫩的唇竟被他咬出血痕,不禁心疼不已,到他身邊坐下,道:“無瑕,你為何如此倔強,如果痛了,你就哭出來,我的肩膀給你依靠,等你哭過了,擦乾淚,你依然是冷酷無情驕傲如昔的冷公子,我不會對你提任何要求,好不好,你這樣,會憋壞了自己的。”
無瑕淚水簌簌,終於不再緊咬雙唇,那淚無法抑制,鄭澈軒伸出手,輕輕攬住他的肩頭,讓他慢慢靠進自己的懷中,無瑕靠在那個胸口,放肆宣洩自己的淚水,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可是,心太痛,讓他不堪忍受!
白炎!無瑕承受不了這種痛,承受不了!
握著那削瘦雙肩,鄭澈軒閉上了雙眼。哭吧,無瑕,盡情的哭吧,哭過了,擦去淚水,再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你才十八歲,今後的路還很長很長,我會在你身邊,看著你,守著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昨夜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崗。
明日預告:花落兩相離:一騎飛騎如風而去,那是冷公子手中負責傳遞密函信箋的信使,那人正在日夜兼程趕往雲城,他的懷中,揣著召喚弓給公子的密信和藥丸,本以為,公子看了此信便會就此安心,雖然小侯爺失去了記憶,但是,至少他還活著,卻沒料到,那信,根本就無法到達公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