凕皿大吃一驚,回首間一人已到眼前。那是他第一次與白少卿交手,卻並非是最後一次。白少卿來勢兇猛,他一防居然沒防住,被當胸一拳震得噔噔退了老遠。
白少卿一擊即中再次發力,卻聽身後龍泉吟響,回頭間一柄寒光熠熠的長劍直指眉間,同一時刻,他手中箭矢也抵在了那人的額前。
衛琛喉結輕動,不由自主的嚥下了一口唾沫,少卿冷眼相看,一字一頓說道:“衛大人今日是奉皇命來查辦少卿的嗎?”
“不是。”那二字一出,衛琛就知道自己敗了。果然白少卿冷冷一笑,又道:“那請大人說出今日之事意欲為何!”
“奉皇上之命捉拿逃跑的人犯。”
“犯人姓甚名誰,籍貫何處,所犯何事,又為何逃脫!”
“我——”衛琛突然間啞口無言。他自然不能說出人犯的姓氏,因為那本就已經是一個不該活著的人,至於他為何會逃脫,恐怕眼前這人比自己更清楚吧,奈何自己沒有證據,方才也未搜出任何可疑的東西,如此一來,竟回答不出任何問題。
“白少卿你大膽!衛大人是皇上親衛,你敢——”
“敢與不敢,凕大人要試上一試?”白少卿手中力道未減,絲毫不在意衛琛的劍尖也指在自己的眉間。凕皿一語未了,他手中箭矢又近了衛琛額前幾分,凕皿驚出了一身冷汗,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衛琛是京中親衛,若是在自己地盤上出了問題,自己頭上烏紗不保就算了,怕是性命也難以保全,沒想到白少卿如此大膽,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衛琛動手,現在人在他手裡,自己就算想硬氣也硬不起來。
“你想做什麼?”
“這話應該是少卿問你們吧。”白少卿冷笑一聲看向了衛琛:“捉拿人犯捉到我這兒來了,怎麼,是懷疑我將人藏起來了?那就請二位大人拿出證據來,否則別怪我白少卿翻臉無情!”
“你——”
“怎麼,沒證據?”白少卿斜覷一眼打斷了凕皿:“那就帶著你們的人給我滾出去。”五指緊握,那箭矢咯嚓一聲從中斷開,衛琛下意識的雙眼一閉,待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示弱之時,他的臉霎時青了。
“白少卿!”
“衛大人!”少卿的氣勢更壓了一籌:“大人奉皇命辦差,便請依照我大晉律例行事!大人若是不懂,少卿可以教你,大人罔顧法紀擾民傷人,便是說到皇上面前,少卿也毫無畏懼!”
“你——”
“好了,凕大人。”衛琛沉著臉收回劍,陰仄仄對著白少卿道:“白大人說得甚是,是衛某唐突了。這長蘇如今出了逃犯亂賊,大人受皇命固守城門,還請一定恪盡職守寸步不離,衛某雖然不才,卻也一定會協助大人好好守住這長蘇大門。白大人,咱們後會有期。”他說要抬步便走,凕皿怏怏的跟在其後,臨了瞪了瞪白少卿,少卿眉頭一挑,面含冷意對著他道:“凕大人,柔兒是我沒過門的妻子,望大人以後行正言謹,莫要做出有辱斯文的行徑來,否則,我下次射的便不光是你的耳朵了。”
凕皿正摸著耳朵往外走,一聽那話頓時難堪,想要發作,卻想那衛琛衛大人都尚未討得便宜,自己暫且嚥下這口惡氣,回頭再尋事端,遂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待院子的人走乾淨,少卿焦灼的轉身詢問,李邡捂著額頭還沒說話,冷緋柔已從那頭進了門,看到少卿後雙眼一熱,落下了眼淚。
“柔兒,委屈你了。”少卿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待仔細詢問,卻又聽牛圈那頭傳來響動,繼而一人一馬從圈中鑽了出來。
“應離!”看見應離牽著烏騅,少卿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眼透感激看向冷緋柔,然後朝著李家三口鄭重的拱手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