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話,李長肅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往桌邊一坐,就著桌上的茶壺咕嚕嚕灌了一口茶,笑著說道:“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不就打探個人嗎,你們說,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告訴你們。”
三人對望了一眼,最終由白少卿開口說道:“有個今年剛流放過來的人,由京都發配,姓孟的,你可有印象?”
“京都來的啊。”李長肅仔細的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今年的文書裡沒有京都過來的人犯,姓孟的……倒有兩個,一個是綠林的響馬,另一個是與人毆鬥殺了人的,兩個人都不是京都發配的。”
“你再想想,那個人個子很高,面板黑黑的,容貌很是出眾,絕對不是普通人的氣度,無論在哪,他都是與人不同的。他,他的名字叫白炎,你可想仔細了!”
“白……炎……”李長肅又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若果真像你所說有名有姓又十分出眾的,我定不會不記得,想來,你們是找錯地方了。”
怎麼可能!公子的紅巾在這兒,小侯爺又怎會不在。
幾人陷入了僵局。
少卿和風流篤定白炎人就在這裡,可是李長肅不會說謊,若他知道定不會不告訴大家。正當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突然說道:“應離說,紅巾是他偷的,早上我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炎叔叔沒錯了。”
應離在雨茉身後探出腦袋,侷促不安的說道:“早上那人揹著簍子從營裡出來,我以為他是去採買的,所以……就偷了他的東西,他,他的臉上有一塊刺青,是……是……”
“是什麼?!”那幾人異口同聲的追問道。
“是一個青面獸頭!”
“啊!”李長肅霍然站起身子,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是他?”
“誰?”白少卿口中追問,心中卻已經有了底。
“便是上回我與你說過的那個人,那個令人刮目的小子,他說他的名字叫大牛!”
“咣噹”一聲,白少卿身子一退,撞到桌腳跌坐在了凳子上。他感到自己的胸口很悶,很痛,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湧動。
大牛……
這個小侯爺用了無數次的名字,在他的身份地位被褫奪了之後成為了他唯一擁有的東西,在這樣一個環境裡,他究竟是以怎樣的一種姿態在掙扎求存,這種難以言說的煎熬他又是如何撐過來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竟渾然不覺,任他受盡這般的折磨,我白少卿……愧對了他!”
夕陽西下,那在山間攀爬尋覓了一整天的人終於踏上了歸途,他背上揹著草藥,步履匆忙的往回趕著,想快一些將藥草熬好再入夜潛行去尋找那個偷走紅巾的孩子,可他沒想到的是,那在黑暗中蟄伏等待著的,是帝王無情的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