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敗乃兵家常事,你還如此年輕,不必太過執著勝負之分。來,陪朕坐一坐。”劉劭康自顧自說的到了桌邊,伸手倒上兩杯熱茶,然後示意喬喜退下。喬喜快步走到寒池身邊,輕聲說道:“將軍進門,皇上有話對你說。”他說完躬身退下,寒池這才回過了神,抖去眉眼間的水珠,又跺了跺溼噠噠的鞋,然後十分安靜的踏進了門去。
“坐。”
“臣不敢。”
“總不能站著喝茶吧。這深秋的天氣也算寒冷,你馬不停蹄的趕回靖安,家門未進就入了宮門,朕總不能讓你受了風寒,被老師責備吧。”
諸葛毅是劉劭康的老師,他這一番話說得情誼相宜,倒顯得寒池扭捏作態,無大家風範。寒池聽罷愈發不安,只能順著他的話坐下,卻侷促之極,握了茶杯入手,不敢喝下。
劉劭康抿了一口茶,看著寒池發窘的模樣,微微一笑,道:“你是真的很怕朕。”
“臣……臣……”
“無妨。跟朕說說,大鄭除了傅樾言和雲嵐,還有個什麼樣的人物,竟能打得你節節敗退,撤回韓國之境。”
“是臣無能。”
“朕要聽的不是這個。”劉劭康語氣平和,卻聽得寒池心底一驚。
“是!本來臣已經帶兵入了鄭境,傅樾言的布兵調防之術臣瞭然於心,雖不能步步領先,卻也次次化解了他的反擊,可是,就在不久前,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個人物,臣,臣實在不知他的身份來歷,因為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覆著一張面具,兩軍對陣也從不說話,據細作打探,他在營中也是不言不語,似乎,是一個啞巴。”
“啞巴?”大鄭何時出來這麼一個驍勇善戰計謀過人的啞巴?會是鄭淵主身邊的虎賁嗎?不,這麼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絕不可能蟄伏在虎賁之中寂寂無名這麼多年,所以……
“大鄭之中能比傅樾言更高一籌的,又有幾個?”
“傅樾言乃是當年太子旗下的第一號人物,大鄭之中比他厲害的人屈指可數,臣之所以能夠擊敗他,全得當年在他身邊之時潛心熟記他的作戰策略,放眼如今的大鄭,還真想不出那人會是誰……”
“那如果放在以前呢?”
“若放在從前,除了安逸王蕭君莫之外,便當屬燕王鄭贇謙莫屬了。蕭君莫當年被無瑕公子設計兵敗,又被孟白炎廢去了手臂,最後在天涯懸索遭萬箭穿心而死,這是臣親眼所見,不會有差,反而是燕王……”
“燕王鄭贇謙……”他與無瑕也有一段解不開的緣。
呵,沒錯了。依無瑕的性子,若是鄭澈軒真的殺了燕王,恐怕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鄭澈軒了。鄭澈軒曾為他不惜一切,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大勢已去的人而斷了這份情分。
呵,呵呵呵呵。怕是果真如此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將領之才,明明可以一戰成名揚名立萬,卻偏偏要將音容面貌遮擋在一張面具之後,因為他的存在,對整個大鄭來說就是一個忌諱。
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又怎能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鄭澈軒這是在孤注一擲,他賭的不光是自己的命運,更是燕王的忠心!究竟他用了什麼方法,能讓鄭贇謙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死心塌地到這般田地!
“將軍,咱們這就回相府了嗎?”
大雨依然在下,從宮門出來,寒池接過手下遞來的韁繩,點了點頭,道:“雲驄,你跟我一起回去。”
“是。”琥珀色的眸中沉靜如水,在寒池飛身上馬的那一剎那,楊雲驄回頭看向了高聳的宮門,然後緊隨著寒池打馬而去。
公子,我已經到了韓國了,你等著我的訊息,我一定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