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我們先去衛將軍府打探一下,若那裡被宮裡的守衛把守住了,便可直接入宮去尋了。”
“你是說——”
“能讓公子就範的,恐也只能是利用小侯爺了。小侯爺性情坦蕩,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尋常人根本沒辦法讓他屈服,然侯府忠於皇室,皇帝的話便是夫人也不得不聽,小侯爺忠義孝順,自然也會服從,小侯爺在哪,我們家公子也必定在哪,放眼這東都,除了皇宮又還有何處能囚得住他!”
“說得有理,可是這晉文帝——”
“晉文帝此人……不好說!”弓斟酌了一下,畢竟現在的晉文帝不光是他曾經的敵人,還是佰茶的皇兄,是奚兒的舅舅,不能說他已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再如從前那般看待他與那人的關係了。
“既如此,咱們便事不宜遲,早點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早點做出應對。”
“好,走!”
“走!”
“炎兒,炎兒。”
“孃親?”門開啟,看見門外微笑著的孃親,白炎有些吃驚,他退身讓孃親進了屋,又看了看門外的天色,這才將門輕輕碰上。
“看你房中的燈還亮著,孃親便過來看看。”一眼瞅見桌上的畫卷,白歌月信步走去,卻不料白炎搶先一步將畫卷捂住,有些賴皮的揚頭說道:“不許看!”
“哧,不知又畫了些什麼,還不許人看。”白歌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見他趴在桌上不動,也不去勉強,只從桌上拿起了木梳,對著他揚手道:“過來,娘給你梳梳頭。”
“便要睡了,明日再梳罷。”口中如是說,卻依然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
如兒時一般,他蹲在地上將身子靠向了孃親的懷裡。
從小到大,孃親都是這樣給他梳頭髮,從七歲起,到離家止,這一梳便梳了十多年。
“以後啊,你要多照顧自己,無瑕身子不好,你可別太欺負了他……”
“我跟你爹以後會回到成樂去,跟佰茶、弓還有奚兒在一起,你別擔心,等時過境遷,風平浪靜了,你便帶著無瑕回來看我們……”
“你要記得,走了就不要回頭……也要相信,我們一家人一定還會再見面,我們都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低如呢喃的話語淹沒在刷刷的雨雪裡,一聲一聲如泣如訴,滾燙的熱淚從頰邊滾落,打在了冰涼的地低,成了那人心頭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痕。
慈烏初生,母哺六十日,長成反哺六十日,烏鴉尚且如此,何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