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赤戈雅有些茫然的回頭看了看身邊的人,然後低下頭轉過身,朝著與明威背道而馳的方向慢慢走去。
好難受。自己此刻的感覺就是那種舍不去也得不到的痛苦嗎?便如無瑕於明威,所不同的是,明威至少還勇敢的表達了他對無瑕的愛意,而自己呢,卻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弦伊,一個人在那悶笑什麼呢?”燭光閃爍,無瑕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的紙鶴,見弦伊不時的低頭悶笑,他有些不解的投過了目光。
弦伊抿嘴又笑了一會兒,才放下手中的衣衫走到無瑕身邊坐下,道:“沒什麼,只覺得這世上很多事情都難以說清,以往在公子身邊圍繞的人總也沒個完,沒想到到頭來終究只剩下命定的那一個,公子跟小侯爺如今再無阻礙,弦伊打心底為你們高興。”
無瑕聞言低下頭去,將手中的紙鶴拆開,平平整整的攤在了桌面上:“丫頭,素來你是什麼都不瞞我的,如今也學會藏著事情了,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便能將我打發了,我雖久不問世事,但你的那點心思依然一眼就能看透,說,做了什麼一人在那傻笑來著。”
見瞞不過,弦伊只好吐吐舌一歪頭道:“公子老這般敏銳做什麼,我只是方才去給小雅送吃的,跟他聊了一會兒,現在想起來,覺得很有趣罷了。”
“小雅跟你聊了什麼?”聽絃伊如此說法,無瑕不禁眉間一蹙,有了沉凝:“說起來他一人孤零零的在這也十分可憐,被捲入這場戰爭實在非他所願,若有能幫到他的地方,咱們就儘量幫他一把,小雅他……他將來……”
“他將來怎麼了?”弦伊看事不及無瑕長遠,自然不明白無瑕的言下之意,無瑕驟然回神,想到將來的事既無法確定,自己也無力去改變,是以一笑之下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將來的事又有誰能說得定,如今只管當下就好。”
“便是如此,所以,我才會鼓勵小雅去向明威表白自己的心意。”弦伊嘻嘻一笑,脫口說出了方才所笑之事,無瑕卻在一驚之下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見無瑕驟然色變,弦伊心中有些駭然,吞吞吐吐片刻之後,底氣不足的回答道:“小雅他,不是喜歡明威嘛,所以,我就……”聲音漸低,到最後幾乎不可聞見,弦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無瑕此刻的神情十分明瞭的告訴了她,她做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你啊……”無瑕嘆息了一聲,並沒有去責備她,但卻在無形中讓她有了負罪感。她苦著臉想了半天,才怏怏的央求著無瑕道:“好公子,你便明說了我究竟錯在了哪,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誰知道……”
無暇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低頭將紙鶴拿起,順著紋路又折了回去,許久之後,才輕輕一嘆,細語言道:“你錯就錯在太過心急。明威歷來把命懸在刀口上,不願受到任何的束縛,就因為他的不在乎,所以他才可以毫無顧忌的去追尋想要得到的東西。”指尖有了瞬間的停頓,無瑕低垂的眼簾因自己的話語有了顫動,在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之後,繼續道:“他若知道了小雅的心意,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與其疏離,以他的性子,可能讓小雅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而小雅對他的感情本就懵懂,明威的一再推離會讓他痛苦,讓他不知所措,如此一來,他二人之間的距離將越來越遠,最終成為遺憾。”
“會嗎?如果真那樣,豈不是因為我——”弦伊聽得心驚,急急起身便往外去,想著或許桑赤戈雅還沒找到明威,自己還有機會阻攔這一切的發生也說不定,豈料簾子一掀,就看見了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
“小雅?!”驚訝過後是滿滿的愧意,看到桑赤戈雅此時的狀態,弦伊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她伸手去拉桑赤戈雅,才發現他的身子早已冷得徹骨。
“都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找明威。”她兀自自責,桑赤戈雅卻只愣愣的瞧她,有些不在狀態的接嘴道:“我自己去的,怎怪上你了,可是,他為何連聽我說話都不願意,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我,就走了……頭也沒回的……走掉了。”
桑赤戈雅蒼白的臉龐讓無瑕心中有了莫名的酸楚,他走到帳門邊,看著桑赤戈雅無措的眼神,慢慢的伸出了手去:“進來暖暖身子,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桑赤戈雅卻眨了眨眼,突然對著他道:“他能為了你死,卻為何連個機會都不給我,他不也曾經與我同生共死過嗎。我感覺心裡涼颼颼的,有點痛,又好像……整個人都空了……我——”
話仍在口邊,桑赤戈雅的身子突然晃盪了一下,只那一剎那間,無瑕看到了他胸口透出的大片血花。
“刺客!弦伊召人!”電光火石之間,無瑕摟住桑赤戈雅的身子一個迴旋入了帳內,燭光一閃即滅,整個營帳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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