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有如此之多!密密麻麻,重重疊疊,舊傷新痕,遍佈在白炎那曾經健碩完美的身軀上,讓一旁看著的人都覺得膽顫心驚,疼痛難當!因血痂集結,在無瑕脫下衣衫之時,有多處傷口因與衣衫粘結而被帶開,流下了鮮血來。
“他們便是這般折磨於你的?這身上還有好的地方嗎!”看著白炎依然淡然的面容,想著他從來都不曾在眾人面前顯露的痛楚,奚昊死死的將唇一咬,別開了頭去。
無瑕沒有說話,卻顫著指尖不敢去碰觸那身體,白炎抬眼看他,輕輕吐了口氣,透著笑意柔聲言道:“沒事,比起其他人來,我孟白炎不知幸運了多少倍,至少我還留著這條性命回來見你了。無瑕,別再為了我哭,我不希望你再為了我傷心,我孟白炎欠你的太多太多,多到這輩子都還不完了,所以,以後我會用我的全力去讓你幸福,讓你開心,讓你不再為我流淚。”
“傻瓜……你就這麼忍著一身傷痛若無其事的站在我的身邊,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讓我更加難過嗎……”
“不會啊,我覺得現在的自己甜蜜得都快要化掉了……不信你來舔舔我的唇角,看是不是像糖膏一樣香甜。”雙眼一閉,將自己的臉湊到無瑕的面前,白炎恢復了往日的頑劣不堪,無瑕噙著眼淚往後一退,伸出手指,輕輕的抵在了他的唇角邊。
“休要與我胡鬧。”
白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皓白的齒,先是頗為懊惱的搖了搖頭,然後睜開雙眼挺起了身來:“這法子居然於你無用,看來我還得去向纏綿討教幾招,看何時能將你誑得自送懷抱。”
“這才幾句話,便又原形畢露顯了本性,趕緊的消騰了坐在凳子上去,我先給你洗了傷口,把藥敷好,要胡鬧,等我走了,你與無瑕關了門隨你們去鬧。”奚昊見他雖身上傷痕密佈,然精神卻好得很,遂放了心,言語間也有了輕鬆。無瑕在旁聽了那話,卻雙腳一動向外而去,白炎見他要走頓時急了,伸手一撈沒撈住,忙在他身後喚道:“去哪?”
“找慕將軍,大軍入城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商榷,狄戈爾跑了,吠承啖大軍必定會與他撞上,這城池經此一役,已經不如往日牢固,太多的問題需要去解決,且等爹爹他們到後,咱們還需將戰線前移,所以,得立刻準備才行。”無瑕說完便要離去,白炎卻躬身一竄,到了他的面前將他擋住,透著驚喜揚聲問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我說,現在還有很多事情——”
“不是那個!”
“我去找慕將軍……”
“不是不是!”
“他是在問,你方才說……誰要來?”奚昊在後抿嘴一笑,提醒著無瑕,無瑕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便是一紅,然後將頭一垂,不去回答,只繞開白炎就要離去,白炎卻伸手將他一抓,透著欣喜大聲道:“你方才說了爹爹,誰的爹爹?”
“我沒說,是你聽錯了。”無瑕窘迫的掙了一下,奈何白炎死活都不撒手,他怕用力扯到了白炎的傷口,只好雙頰通紅的留在了原地,卻打死都不再開口。
“我走了這麼久,可都發生了些什麼?無瑕,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爹爹他……他……你和我……我們——”
“我們什麼?誰跟你是我們?還不撒手,我與你還不是很熟!孟白炎你給我讓開!”
“撲哧——”奚昊見他二人拗上,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無瑕素來面皮薄,又極易惱羞成怒耍小性子,怎奈他遇上的偏生是白炎這種“厚顏無恥之徒”,很多時候,對付他的小性子,還非得是白炎這種無賴才行。
“你回答了我我便讓你走,反正我身子好,流點血也不打緊。”白炎說完故作可憐的皺起了眉頭,無瑕抬眼望他,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我為何……偏偏愛上了你。”
“或許,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唇角一勾,笑意魅惑人心。
“世間無恥者,莫能出於你與纏綿左右。”無瑕又嘆了一句,清澈的眼瞳中有了別樣的情愫:“無瑕本以為,會再也無法與你相守此生,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尋你,希望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你在千軍萬馬之中看到我的身影,我要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與你都不能分離!爹爹他……他接受了你我之間的這份情,受了我誠心誠意的那一跪,成全了我最後的心願……白炎,無瑕終於不再懼怕任何事情,無瑕現在就敢讓這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上了一個這世間最值得我去珍惜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