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寒光閃過,繩索斷地,繼而反縛的雙手被解開了捆綁,白炎終於得以自由站起。
“去找公子!”雲嵐抹去嘴角血痕冷冷的覷著那倒地之後撐劍站起的男人,然後將白炎一推。
“自己小心!”白炎深知他與鐵穆耳汗之間的深仇大恨,也知道他今日若是不了此心結無法甘心,遂也不再多言,衝著柳洛冷一點頭後,返身便往回奔跑,卻才跑了沒多遠,便看見了衝破人群朝著頭策馬而來的一隊人。
“白炎——”
纏綿滿面驚喜的將馬蹄一勒,大叫出聲。白炎抬頭見他竟騎著自己的烏騅馬,當下便是一喜,揚聲道:“好嫂嫂,將馬兒給我,咱們去找無瑕。”
纏綿與鬼翼本就是去尋他的蹤影,誰知在營地上下竄了許久也未曾看到他,倒是在那馬廄附近找到了他的馬兒,這才騎了過來,此刻見他剛見了面就如此欠揍,纏綿當真是哭笑不得,從旁拉過一馬後,將那烏騅一拍道:“還給你的,待回去之後咱們再說。”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薛長安所帶人馬,正是看見了明威發出的響箭前去增援,因訊號所來之處是赫兵本營,大家知道形勢緊迫,是以不再耽擱,上馬之後一併向前。白炎俯身疾奔,伸手去摸鞍旁,才發覺自己的長槍竟被放在了原處。
太好了!
他側頭去看纏綿,纏綿則回以一笑,朗聲而道:“這長槍是我送給你的,自然不能便宜了他人。”白炎聞言也是一笑,從鞍旁抽出長槍,抖開那包裹之物,反扣身後大喝一聲直衝向前,如游龍入水,銳不可當。
整個汲水城池如今陷在一片亂陣之中,柏陽所帶軍隊已經攻到了東城門前,秦篪將手中響箭拋向了身旁眾人,隨著一聲令下,數十道響箭沖天而起,聲動夜空,那遙遙相對的城外曠地突然之間便亮起了火把,蜿蜒的隊伍如燃燒的長龍,轉瞬間映亮了整個夜空。
“晉兵來襲了——”
瞭望塔上的赫兵發出了竭斯底裡的吼叫,沉悶的號角響在已經混亂不堪的汲水城中,顯得那麼的無可奈何。
晉兵的大隊人馬已到城外……勝負,已定!
鐵穆耳汗從地面爬起,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透著兇狠瞪向了對面的那兩人。
“姓柳的,原來你早就與他們勾結,當初我就該殺了你!”狂暴的怒吼無法抑制鐵穆耳汗心中的怕意,戰場上從來都耀武揚威的他,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會有害怕的一日,不光是因為這場突襲來得始料未及,還因為這些搏命拼命的對手們!浴血沙場之人皆有嗜血之性,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兩人說是野獸更為貼切。從方才開始,死在他二人手中之人便已經堆屍沉積,縱渾身也血肉模糊,他二人竟還是擋在自己面前,不肯罷休。
他們……這是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柳洛冷,你可想過自己這麼做了之後,你的人還怎麼回到韓國去!你們的皇上又如何才能放過你們——啊——”
“我早就已經回不去了,從踏出韓國的那一日起,就已經回不去了……”柳洛冷緊了緊手中長劍,暗暗吸了口氣,他的左臂在方才衝撞那馬的時候便已經摺了,早就無法動彈,拼殺了這一會兒後,更是拉扯得整個身子都產生了劇痛,他怕鐵穆耳汗發覺,是以聲色不動拼命忍受。
這附近的赫兵已經所剩無幾,鐵穆耳身後的那幾人更是因為害怕而不敢上前,柳洛冷微微吐了口氣,對著身旁的雲嵐道:“我牽制他的力量,你去肅清他身後士兵。”
雲嵐雖與他不熟,可鬼影將軍的威名又豈能不知,方才他二人與敵交手,他就已經發覺了柳洛冷的不對,想到那馬的衝擊之力,他心頭一動,側目看向了柳洛冷的手臂。
“我來應付他,還是你去對付他身後計程車兵。”
“呵,你是怕我打不過他?”柳洛冷知道他已經發覺自己的傷勢,是以放聲一笑,雲嵐卻立時將頭一搖,道:“我雲嵐能有幸與將軍並肩而戰,已是三生有幸,將軍威名,雲嵐豈敢冒犯。”
“那好,便聽了我的,待我牽制他時,你殺了那些礙事的嘍囉,再來助我!”柳洛冷說話之間將手中長劍一拋,一個縱躍上了前去,鐵穆耳汗見狀舉劍一擋,兩相碰撞之下火花四濺,旗鼓相當。雲嵐聞聲而動,撇開他二人直奔旁邊計程車兵,劍面如鏡,瞬間便染了血紅!
戰鼓擂響,聲震動天,當黎明的第一絲陽光破曉而出,汲水城池的東面城門終於開啟,如洪水般一洩而入的晉兵湧入城中,迅速的佔據了東邊的每一道角落。
“撤軍——”
“撤退!”
敗兵如山倒,當聲勢如虹的晉兵踏入汲水城池的那一剎,赫兵開始向後潰敗而去。
“撤撤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