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兵的回答令鐵穆耳心頭一梗,他似乎有些沒弄明白,遂又問了一句:“現在何處?”
“在他的帳內。”斥候兵那話一完,鐵穆耳不禁眉頭一鎖,陷入了沉思。
細作入城,抓到之後不該交由主帥處置嗎?清風這是何意?他難道不知軍中規矩?還是他另有所圖?方才是他讓自己不要插手其中,如今他這般做法,卻又將自己這主帥之位放在何處!
“可知細作身份?”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帳簾一挑,狄戈爾滿面怒意的走了進來,顯然心有不甘的道:“細作身份,呵,將軍問得好,將軍若知他是誰,恐再難安坐下去了。”
“哦?說說看。”見他滿臉皆是不甘,鐵穆耳汗心底奇怪,不知是何人惹怒了他,於是示意他說下去,狄戈爾這才憤憤的將雙拳一緊,低吼道:“正是那遭人憎恨的大晉小侯爺,孟白炎!”
“什麼?!”狄戈爾的話音剛落,鐵穆耳汗便幾步下了臺階,到了他跟前沉聲喝道:“你再說一遍!”
“大晉的小侯爺,威武侯孟昶龍的兒子,孟—白—炎!”
“你們都下去吧。”
“是。”士兵們領命退出了帳去,清風背對著白炎倒上了一杯熱茶,端到了口邊,卻不去喝下,只握在手中反反覆覆,過了許久,突又嘆了一聲,放在了案桌上。
白炎一直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他直覺清風有話要對自己說,否則依常理,他早該將自己帶到主帥帳營,交給鐵穆耳汗處置了,可他現在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倒當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你叫白炎?”
“是。”因他問得鄭重,是以白炎也答得中規中矩,沒了嬉皮笑臉之色。對清風,他一直都有不解之處,他曾問過爹爹,清風為何從當年先帝軍中的重要謀士之位叛逃他國,助紂為虐殘害自己的同胞,可爹爹除了搖頭苦笑,從未透露過其原因半分,如今這人就在眼前,與自己咫尺相對,這種解惑的時機,自己又怎可錯過。
“你是孟昶龍的兒子。”
“是。”
“是成樂的小侯爺。”
“是。”
“你娘……她……還好嗎……”難以言喻的苦澀自清風的唇邊蔓延,他問完之後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眼前這個孩子,是以只有背過身去,將雙眼望向了帳外。而就在那一瞬間,白炎眼中的疑惑突然散去,繼而卻又湧起了更為難言的深意。
原來……如此!
難怪爹爹不肯說!情之一物竟可傷人至此,且不說錯對,很多事情執著了,便已再難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