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說我們侯府的人都是傻子,是麼?!”奚昊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次把柄,正得意間,卻被纏綿一把捏住了鼻頭,道:“說得沒錯,你自己都承認了,我又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奚昊將桌面一拍霍然站起了身子,豈料那一巴掌並沒將纏綿嚇到,反而讓他的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起來,他氣鼓鼓的看了看纏綿,然後將他的胳膊一拉往後一撂,道:“出去,我要給無瑕扎針。”
“你扎你的,我坐我的,這軍中人太多,我得守著你才成。”
“無瑕幫我打他,又來說渾話了。”奚昊被他揶揄氣得不行,無瑕見他果然惱了,才對著纏綿一瞥,道:“我那馬車寬敞得很。”
“我走我走,我幫著大家裝載糧草去。”纏綿聽罷返身便走,奚昊見無瑕只一句話便將他打發了,不禁好奇的問道:“怎麼你一句話便能將他治住?”
無瑕看他滿面疑惑之貌,忍不住伸手一點他的額頭,低笑道:“所以說萬物相生相剋,而且,我也是用你才壓住了他。”
“我?”奚昊一聽更是不解,他與纏綿鬧著一會兒都沒佔到便宜,為何無瑕卻說他是用自己壓住了纏綿?
“我那馬車的確寬敞,不在乎再多一個人,可長夜漫漫,若無你陪伴,他又怎能安心入睡。”
話說到這份兒上,奚昊再不濟都明白過來了,他先是呆呆的望著無瑕,然後才嘆息一聲,垂頭喪氣的往凳子上一坐,極其鬱結的擺弄起手中銀針來。
“我覺得自己好笨好沒用,手無縛雞之力,既不能為爹爹分憂,也不能上陣殺敵,你與纏綿都那麼聰明,跟白炎更是心有靈犀一點便通,卻單單我一個什麼都不會,你們商量事情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是天下第一神醫,在醫術方面無人能及,若沒有你,無瑕早就不知死過多少回了,你怎能如此妄自菲薄,輕待自己!”
“醫術雖能救人,可在很多時候,卻連自保都做不到。”奚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便落寞了下來,握住銀針的雙手鬆開之後又緊握,竟隱隱的有了顫抖。
“奚昊,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大家在一起,就一定不會讓你再陷入那種不堪的境地,你信我們。”
聽著無瑕的話,奚昊將頭慢慢一抬,輕聲笑道:“我信!”
可亂世之中,又能誰能保證那諾言一定可以實現。
“飛雲,青衣衛的飛鷹傳書到了。”
花開滿園。
香氣四溢的小院之中蹲著一個男人,在聽見呼喚之後起身一站,拍去手中泥土,道:“爹爹看孩兒種的這花開得可好。”
武凡中瞥了一眼那開得正茂的花兒,沉聲一喝,道:“開得再好又如何,風吹雨打之後,不過就是爛泥一捧,有什麼用。”
“呵——說得極是。”武飛雲聞言回頭一看,突然一手揪住那花莖狠狠一拽,將那花兒連根拔起抓入了手中。
“花兒開得再好也不過如此,離了泥土沒了根,便不堪一擊!聽說瀝泉山莊近來好事將近,咱們是否也得給姬無瑕送上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