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纏綿,是——”
“孃親,佰茶妹妹現在無礙了,昊兒開個方子為她調理,她現在是月子中,咱們還是不要擾她清淨為好。”奚昊急促的打斷了纏綿的話,然後去旁邊的房間尋了紙筆開好方子,交到了安然手中:“有勞安太醫了。”
安然見他轉身要走,不禁急追了幾步,道:“公子留步,可否容在下一問。”
奚昊聞言住了步子,回頭望著他,道:“請說。”
“那個,公主的情形,究竟是怎麼回事?”
奚昊這才回望了那房間一眼,然後苦笑道:“其實無事,只是孩子在腹中手上纏了臍帶,方才我扣壓時發覺孩子臂上有索狀突起,胎兒在腹中最為常見者便是臍帶繞頸,偏這小子是繞在了手上,我用銀針刺激了他的穴位,新生孩兒或許痛覺不敏感,然穴位刺激自身,反應十分直接,還好一動之後便擺開了束縛,否則這小子真不知要折騰他孃親到何時。”
奚昊一番話將安然說得目瞪口呆,孩子尚在腹中,他便能靠摸索取其穴位,當真是神乎其技。
“公子究竟是何人……竟有這般醫術……”
聽安然又問,奚昊微微一笑,道:“奚昊自幼習醫,三歲能辨百草,婦人生產則是因一次有人上島求助,奚昊卻因生產汙穢,所以不曾習得,致使那婦人差點沒命,還好爺爺將其救下,才沒讓奚昊成為罪人,自此之後我便跟隨爺爺學習,細細揣摩,也明白了行醫者不能因自己的一時喜惡而罔顧醫德,今日方才能保得她們母子平安。”
“敢問公子的爺爺是?”
“神醫鬼谷子。”
琅嬛閣中所有物品一應俱全,丫頭婆子們也皆留了下來,白歌月在細細叮囑之後,帶著奚昊纏綿和詩語祥瑞離去。
安然站在門口,看著那馬車沒入雪幕,不禁輕聲一嘆。
神醫鬼谷子竟有嫡傳,還是他自己的孫子,如此年輕便一手醫術無人能及,當真是前途無量吶。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奇怪,白歌月許久未見奚昊,白炎又一直不在身邊,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個兒子,當真讓她歡喜得不行,可偏偏在看到纏綿之後又覺得心裡堵得慌,因懷疑他二人的關係,所以這一路只是抓著奚昊的手,卻不說一句話。
奚昊十分不安,雖說見到孃親心裡高興,可是,又不知該怎麼對她說自己與纏綿的關係,是以在旁坐立不寧。纏綿見他不安,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靜默不語。
“昊兒,可是累了?為何手心全是汗。”白歌月已經發覺了奚昊的緊張,卻不挑明,只輕聲問道。
“孩兒,孩兒,是……”奚昊緊張得語不成句,看了看白歌月,又看了看纏綿,然後拼命的嚥了口口水,雙眉蹙得緊緊,臉頰也開始泛紅,模樣頗為可憐。纏綿在旁看見他那模樣,心底生起了疼惜,心痛他的不安與惶然,更不忍心他再受折磨,遂輕輕一清嗓子,道:“夫人,晚輩有話要說。”
奚昊雙眼一瞪,衝著纏綿著急的一搖頭,正此時,馬車輕晃了一下,停住了。
“夫人,侯府到了。”祥瑞在外揚聲道。
“到家了,咱們先下車吧。”因纏綿的態度,白歌月心底愈發不安,又見奚昊著急的模樣,更加害怕印證了自己心中猜想,是以打斷了纏綿的話,拉著奚昊率先下了車去。
進了大門,祥瑞駕車離去,奚昊被白歌月拉著急走,纏綿在身後卻再次出聲道:“夫人,晚輩有話要說,請夫人停步一聽。”
白歌月霍然回身,見他態度不卑不亢,神情十分鄭重,遂側目對詩語道:“你先去備房間,再吩咐晚膳,昊兒喜食清淡,讓膳房多做點好吃的。”
詩語極其伶俐,早就看出這其中有所不妥,此刻一聽,忙道:“奴婢帶公子先去房間。”
奚昊本不想走,卻又實在害怕面對這般情形,一聽詩語的話,竟若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顧不上纏綿,拔腿便跑。
知道他心中惶然,纏綿只是微微一笑,待他身影隨著詩語消失,才雙手一拱,對著白歌月恭敬的一揖,道:“晚輩希望夫人能讓纏綿照顧奚昊,一輩子!”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