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方才那樣對待他,被他討厭也是應該的。
“走吧。”無瑕轉身而去,只留給了明威一個單薄的背影,明威則在原地頓了片刻,才一個輕點躍上屋背,隨之離去。
“公子去了何處!”回到房間,弦伊滿臉焦急的迎了上來,一見無瑕身上披著的衣衫不禁便是一愣,明威跟著無瑕進了屋,無瑕將衣衫脫下,卻只放到弦伊手中,然後一聲不吭的坐到了桌旁。
弦伊莫名不解,回身將衣衫塞入明威手中,然後到了桌旁一摸無瑕雙手,心頭一驚,忙不迭的返身去床頭拿了披風過來將他一裹,道:“我的好公子,這身子才好了一些,又這麼折騰,可怎麼受得了。”
無瑕垂著眼眸坐了一會兒後突然抬頭,沒有望向明威,卻明明白白的是對他說道:“你走吧。”
明威站在原地,被那三個字打得身子一晃,一會兒後,才輕聲道:“確定你安全後,我便走!”
弦伊看了看無瑕,又看了看明威,實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竟會讓他二人突然間這般疏離,還有,他們剛才去了何處?腦中所想,口中便問道:“公子去了何處?為何會與明威大哥一同回來?”
腦中突然閃過那人俯身吻住自己的片段,無瑕耳根一熱,低喝道:“不用多問,都回去休息了,明日還有事應付。”
“哦。”弦伊有些不甘的應了一聲,到了他身邊,道:“我伺候公子歇息吧。”
無瑕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去了床邊,明威這才動了動身子,有些失神的轉身離去。
因知道無瑕不喜人吵鬧,更是為免被他懷疑,周復下令任何人不許靠近這院子,如此一來,倒方便了他們說話。待明威出門,無瑕叫住了弦伊,道:“明日我去查賬目,你不用跟在我身邊,這山莊中的地牢你可還記得,我跟周復離開後,你去那瞧瞧,若是葛當家的在那處,便將人救出來。”
“地牢的位置還記得,只怕守衛森嚴——”
“他們明日的目標是我,我會將人引開,你只管去救人,自己小心便是。”
“好!”弦伊應著出了門去,無瑕這才身子一歪,靠著軟枕,卻半天無法入眠。
不知弓到了沒有,看樣子這馬場內外除了周復的人,還有相國府派來的官兵,自己只三人,力量懸殊,所謂擒賊先擒王,他們要抓的是自己,那麼,自己便需先一步掌控那梁大人才行。
身子一側,望見了枕邊的玉簪,無瑕不禁伸手將之抓過,指腹輕輕摩挲過那翡綠的琉璃,口中喃喃道:“白炎,無瑕終還是掙不開這命運,你我的道路似乎越離越遠了,白炎,我們還能回頭嗎?能嗎……”
夜寂靜無聲,黝黑的巷子裡立著兩道黑影,聲音在簌簌雪落聲中細不可聞。
片刻之後,一人將手中信函交到另一人手上,那接信者十分恭敬的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然後返身極速離去。
墨淵靜靜站立在雪中,臉上帶著一絲難明的神色,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輕輕嘆息了一聲。
皇上,政王的最終目的臣已經摸清了,他要的是這大晉皇宮中的一副藏寶圖,聽說這圖牽扯到前朝一批難以計數的寶藏,而他若得手,臣定盡全力將之奪過帶回雲城,由此,臣便可功德圓滿,也終於能夠回家了!
回家!
那偌大的雲城,還有自己的家嗎?
眼中突然便湧起了淚花,墨淵仰起頭,不讓淚水落下。
父母已經不在,而弟弟無風呢,是否還一切安好!腦海中的他依然還是當年稚嫩模樣,如今的他已經二十有餘了,多年未見,他還會記得自己嗎!
“這麼晚,你去了何處?”
黑暗中一道人影倚欄而坐,抬頭望著那飛絮漫天的天空,輕聲問道。
“你怎麼還沒睡。”墨淵走到欄邊,看了看邱壑,然後一轉身,坐到了他的對面。
“睡不著,你呢。”
“我也睡不著。”墨淵將身子一靠,隱入了黑暗之中。
他發現了什麼?如此深夜等在門外,可是對自己有所懷疑了?莫非是自己將腰牌塞入那蘇怡手中,被他察覺了?
“墨淵,你可有事瞞著我?”邱壑依然抬頭看著天空,口中卻幽幽的道出了一句話來,墨淵心頭猛的一跳,臉上神色微變,然只一瞬便恢復如常,回過頭,笑著給了邱壑一拳:“你今日怎麼這般婆婆媽媽的,有什麼話便直說。”
邱壑收回眼神,望了墨淵一眼,突然唇角一揚,笑了:“沒什麼,突然想到咱們很久沒痛快的醉過一場了。”
“算了,就你那酒量,充其量也就跟他們鬥一鬥,跟我,只怕會醉死你。”
“人生如夢,能夠醉一場,也是一大快事!”
那兩人便那般對視而笑,許久,卻又突然沉默了下來。
邱壑伸手去接雪花,收回時掌心卻只留下一抹水痕,他望著手心,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將之緊握。
墨淵,定不是我想的那樣的對嗎?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兄弟,我邱壑當真不想是那樣的!你定不會背叛王爺的,是不是!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