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一動未動,臉色卻已經極其難看,握住茶杯的手竟有些發顫,他心底暗惱自己不該使性子跟來,如今不知如何應付,陷入這進退不能之境。
旁邊那幾人將就著喝下了推到唇邊的美酒,卻也是身子僵硬,神色尷尬。
眼見那女子的手撫過無瑕的肩頭,唇齒探向他的脖頸之時,白炎突然一伸手,將那女子拉入了自己懷中。
“我們家小公子不喜別人碰觸,我卻喜歡,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賞。”他說完哈哈一笑,卻外強中乾,笑得生澀,令一旁幾人差點嗆得噴出來。
感到身邊那溫軟的身子離開,無瑕微微吐了口氣,也不抬頭,只低頭將茶杯拿起輕抿了一口,然旋即撞入耳中的笑聲令他的手突然一頓,那低垂的頭不由自主的便側了過去。
那兩個女子此刻正吃吃笑著伏在白炎肩頭,手中酒杯舉在他的唇邊,半露的酥胸緊緊貼著他的身子,還似無意般輕輕蹭動,無瑕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別開頭不去看,不悅之貌卻掩藏不住。
白炎已經叫苦不迭,若是無瑕不在,他大可調笑一番,然後趁機打聽訊息,風月場上的風花雪月他雖未深陷其中,然看得多,也見識得多,可無瑕不同,就算當初藏身青樓也是潔身自好,從未接觸過這種場合,此刻無瑕變了臉色,他哪裡還有心思去打探訊息,只想將這幾人打發了,也好尋機去四下瞧瞧看看。
“大爺,您好壞啊,奴家的腰都要被您掐沒了。”
那話一出,一桌子人皆暗道不妙,白炎無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對著對面那幾人翻了翻眼。這是青樓姑娘使的老把戲了,看有拘束的,便言語調笑,讓人放鬆心絃,可他們知,無瑕卻不知,方才看白炎左擁右抱,他便已經極其不耐,此刻一聽,雙眼未看,卻已經有了怒意,因想到此來的目的,又不能就此離去,是以看了看桌面,然後竟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
“無瑕!”
聽白炎叫出了聲,無瑕才反應過來自己喝的竟是酒!
那白玉腴醇香之極,入口容易,然對無瑕這般沾酒便醉的來說,一杯便已足夠。
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個透,卻因覆著人皮面具而未顯現,可是耳根處已經暴露無遺,無瑕甩了甩頭,因感到眼前晃盪不定而伸出了手去,白炎將那兩女子向旁一推,抓住了他的手向著懷裡一拉,無瑕便就此撲了過去。
“白炎……好暈……”雙手抓住了白炎的衣襟,無瑕仰起頭,還想說話,卻已經暈得睜不開眼。
“這般烈酒你也敢一仰而盡!”心疼這人此刻的情形,然現在便離去又將一無所獲,白炎看了看無瑕,然後回身對著那幾個女子道:“讓媽媽給安排一間房間,小公子喝不得,醉了,你們先下去吧,待公子酒醒了,再來與我們歌舞助興,南宮,看賞。”
南宮熱河此刻再也顧不上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只想快點打發了這些姑娘走,省得再起了波瀾,姑娘們得了銀子,滿心歡喜的退出了門去,白炎這才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懷中那已經醉意倦倦之人。
“噗——”
也不知誰先開了頭,那一旁幾人再也忍不住,鬨然大笑了起來。
白炎惡狠狠的瞪了瞪幾人,然後卻得意的一挑眉頭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吃醋了!他居然也會吃醋!
“嘿嘿。”傻傻一笑,白炎俯身將無瑕抱入了懷中,尚還等著那徐媽媽過來安排房間,就聽得門外出現了踉踉蹌蹌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聲音一併躍入了耳中。
“宋大人,您小心別摔著了,來,咱們回屋去。”
“我的好可人兒,爺來了,來了——”
身隨聲動,只瞬間,屋內的幾人便已經到了門口,隨著一聲跌撞之聲,那門突然一開,一個臂綁白紗的男人趔趄著撲入了屋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