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那麼一剎那間,那熟悉的人便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在跟著公子前來的路上,自己也曾想過,若是再見了他,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有著怎樣的心情,是否會跟以前一樣與他作對,是否還能坦然的站在他的面前,對他冷眼以對,置之不理,可是,當真正見到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竟抑制不住的想要落淚,只是為了這幾乎便要錯過的重逢,感謝上蒼冥冥之中的註定!
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他了嗎……
“別動。”
聲音很輕,在黑暗之中竟顯得有些飄渺,懷中那人緊擁的雙手未曾鬆開分毫,反而愈發的用力起來。白炎仰著頭,下頜輕輕的磕在無瑕的頭頂,聽著他那毋庸置疑的話語,因無法相信這發生的一切而迷茫了起來。
當黑暗之中的那道金絲絞來之時,他只是憑著直覺躲了過去,然後他動手製住那發動攻擊之人,他知道自己定是進錯了房間了,所以他想要解釋,可就在那一瞬,他聽到了黑暗之中的那個聲音。
那是無瑕的聲音,縱然很短很急,且透著怒意,可他就是認準了,那便是無瑕的聲音!那火熱的身子被他壓在身下,熟悉的冷香撲入了鼻間,他卻就那般楞了神。
是自己在做夢嗎?
無瑕怎會出現在這裡……
這定是一個夢……可是,為何這感覺如此真實?
想要求證一切,想要知道這是否是真真切切的無瑕,所以……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吻上了那人的雙唇。
那是宣洩的洪流,一旦崩塌,便萬劫不復。
那是無瑕,他的唇,他的氣息,他的一切!是他,是他!
吻便若燃燒的火焰,焚燒了一切,讓人沉淪,不顧一切!
門外打了起來,可是,無瑕的雙手抱得那麼緊,他似乎在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個虛幻的夢境,所以他死不鬆手,無論怎樣都不肯鬆開雙手。
淚水順著眼角落下,灼燒了胸口,那懷中之人的緊擁如此難能可貴,那一刻,就算劍在眉間,都已無法讓自己離他而去。
“無瑕……無瑕……無瑕!”
無瑕沒有回答,卻用無盡的擁抱回應了他。
白炎,無瑕來了,無瑕找到你了,無瑕就在這裡,在你的身邊,在你的懷裡!
“你生病了!”終於發覺了不對,白炎驟然間驚醒了過來。無瑕的身子好燙,難怪他沒有發覺自己靠近了他,他在發熱,是因為天氣太冷,犯了寒症了嗎?
不是!那單薄的衣衫之下竟綁著厚厚的繃帶!
“你受傷了?傷哪了?趕緊讓我瞧瞧!”白炎說完伸手拉開無瑕,卻在下床之時被無瑕那帶著驚慌的一握拉住了腳步。
他在發抖,他竟在發抖,這世上能讓冷公子感到害怕的事情又能有多少,他竟因自己的離去而發抖。
牙關狠狠一咬,白炎抑制住眼中的淚水,回身握住了無瑕的雙手,探過身去,吻了吻他的額頭,柔聲道:“我不走,我讓弦伊上來,你在發熱,要吃藥才行,然後我會去點燈,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
便像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此刻的無瑕竟脆弱得如易碎的娃娃,讓人心疼得受不住,白炎將額頭輕輕抵在了他的額間,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水,然後用鼻尖蹭著他的鼻尖,笑道:“我掌了燈瞧瞧你是不是跟那髒兮兮的小貓一樣了,若果真如此,倒可以養著去抓老鼠了。”那玩語放在平常早就被那人反駁回去了,然此刻他卻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然後緊抓的雙手終於慢慢鬆開了。
白炎撫了撫他的臉,返身到了門邊喚了弦伊,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那門外竟噼裡啪啦來了一堆人。
“弦伊一人進來。”白炎接過弦伊手中的燭火,然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房內燭火一盞接一盞的亮起,無瑕坐在床中,被那亮光刺得閉上了雙眼,弦伊回身一看他緋紅的雙頰,驚得一呼,道:“又發熱了麼,我就說了晚上離不了人,公子等著,我去拿了藥丸來。”
白炎將燭火全都點亮,見弦伊往外奔,忙將手一揚,準備問及無瑕傷勢,卻在抬手的瞬間一愣,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然後急切的回頭對著無瑕道:“傷口在哪?!”
眼見他掌心一片血紅,無瑕將身子一退,虛弱的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白炎緊抿了雙唇,奔到床邊將他一拉,在他撲入懷中的一剎那,看見了那肩頭被鮮血染紅的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