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纏綿沒死,可是奚昊卻並不知曉,想他當時便已經呆傻,可千萬別做出什麼傻事來……且,竟已經到了下午,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與慕容二人是否已經遭到毒手……
不,不會的,老天定不會如此殘忍,奚昊那麼善良,老天定不會這麼對他……不會的……
奚昊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他也不想知道。當雙眼睜開,發現自己竟依然活著時,他沒有任何話語或行動,只是呆呆的睜著雙眼,一語不發。
帳外來來回回都是腳步聲,伴隨著呼嘯的狂風,紛亂疊沓。眸中微微一動,看那帳內簡單擺設的物品皆非大晉樣式,奚昊知道自己必定已經被帶到了敵方的陣營之中。
慕容大哥!
本已經心灰意冷的心裡突然掠過了一絲波瀾,與自己不同,慕容默此次是受了白炎與莫寒的軍令而來,他的身上還帶著白炎寫給爹爹的密函,而他此刻卻在何處?!
身子一動,才發覺腳踝處傳來鎖鏈的簌簌聲響,他低下頭,見自己身上衣衫已經不是大晉服飾,而腳踝之上竟還鎖了一條黝亮的鐵索,鐵索的另一端鑽地透土,被一根鐵扦插在了地下。
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奚昊平日裡孩子氣十足的臉上竟閃過了一絲陰冷。一個連生死都不再計較的人,又何必還怕他們。
他起身便往外走,卻在帳門處被鐵索牽絆住了,回過身,四下一看,抬步到了案桌旁,抓起桌上茶壺便猛地砸了出去。
“王子小心!”營帳外傳來驚呼,隨即簾子一掀,吠承啖滿臉戲謔的走了進來。
“個子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怎麼,死了情郎,想殺人麼。”
那話令得奚昊身子一顫,縱再不願在那人面前示弱,然心底的傷痛卻終令他忍不住的搐痛。
纏綿死了,自己生無可戀,可是現在慕容大哥還在他們手中,若果真無法逃脫,自己便陪他一起死罷。
“本王在那人身上搜到這個。”將手中信函揚起丟到了奚昊面前,吠承啖滿含深意的望著他,道:“那人死都不說你的身份,倒讓本王十分好奇。”走到奚昊面前俯身一探,眼神遊睃,毫不掩飾。
奚昊漠然的別開了頭去,不說一話。
“性子倒很犟,不說沒關係,等我將那人帶上來,讓你們見個面,敘敘舊就行。來人,將那人帶上來!”
當慕容默被帶上來的那一剎那,奚昊卻再也鎮定不下來。
“慕容大哥!”
那地上赤紅一片,慕容默被人挾持入內,丟在地下,整個身子已經體無完膚,慘不忍睹。奚昊想要上前去扶他,可腳下被縛,無法觸及。
“畜生!”奚昊返身便是一耳光,卻於空中被那人扣住了手腕。雙眼一眯,吠承啖仰頭大笑道:“兩軍交戰,各憑本事,你們技不如人被我擒住,還敢如此嘴硬,豈不是自討沒趣。”
“要殺便殺!不必囉嗦。”將脖頸一昂,奚昊滿臉不屑的看著那人,眼中透著怒火,恨不能將面前那人殺之而後快。
“好,都不說。”手一放,吠承啖冷笑著到了案旁坐下,揚聲道:“來人,將那人的眼睛給本王挖出來。”
聽他語透狠意,知道所言非虛,奚昊回頭去看慕容默,慕容默倒是面無懼色,反而放聲大笑道:“孫子,有本事都衝爺爺我來,別欺負沒武功的,刮骨剔肉,爺爺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個爺們!”
“好!給本王招呼好了。”
帳前武士聞聲而入,將慕容默架起雙臂左右一扣,一人手持尖刀抓住了他的後腦向後一拉,奚昊頓時臉色煞白,身子向前一奔,卻又登時被拉了回去。
“動手!”
“住手——住手——”身子狠狠一掙,奚昊反手抓住了吠承啖的盔甲咆哮道:“你要知道什麼?”
“你是誰!”
雙唇輕輕一顫,發覺那尖刀已經到了慕容默的眼前,奚昊死命的一咬牙,道:“宗奚昊!”
“本王問的是你的身份,你可以選擇不說,又或者胡謅一個,但若不能讓本王信服,本王便親自挖出此人的眼睛!”伸手將奚昊的手臂一握拉到了面前,吠承啖俯身緊盯著他的雙眼,唇角一揚,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說。”
“我是……”
“公子——”慕容默大叫著想要制止奚昊的話,卻被身後幾人使勁一扣撲倒在了地上。
奚昊回頭看著他,終雙唇一啟清晰明瞭一字一句道:“我是……威武侯孟昶龍的兒子,小侯爺孟白炎的哥哥,威武侯府的大公子,你,可聽清楚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