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本就被霖睿的一頓胡攪蠻纏鬧得難耐,此刻見武天寒如此收斂恭敬,倒來了脾氣。想歸雲莊在丹陽是何等地位,平日裡何曾有過這般無禮之輩登門,且還是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想到這,那守衛鼻間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看著他二人道:“什麼沂南武門,咱們歸雲莊的大門豈是這般不懂事的毛孩子說來就來的地方,想見莊主,行,那邊大樹底下蹲著去,或許莊主哪日出門,就見著了。”
武天寒本還好言相求,他自知道霖睿的性子是宜順不宜反,所以想著若那守衛能退一步,這事也就算結了,誰知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他那一手還沒撈著,霖睿已經將身上的銀狐裘皮大氅扯下往那地上一丟,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那抽短匕的動作可是極其順溜,那守衛本還想著如此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定是平日裡被家裡寵壞的孩子,豈料他竟如此兇狠,只眨眼間,那鋒利的匕刃便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咽喉間。
“果然歸雲莊上下沒一個好人,告訴你,小爺我本就不是來找你們莊主的,我來問你,你們莊上可有個仙一般的公子,眉間有著一粒血硃砂的,模樣美得不得了,個子嘛,這麼高。”他拿手比劃著,那匕刃便隨著他的動作一路上移,從那人的眉間劃過,削去了那人的半邊眉毛。
感到眉頭髮涼,那人才變了臉色,哭喪著臉衝著武天寒道:“這位大爺,讓你們家主子悠著點,別花了小人的臉,小人這還沒娶媳婦呢。”
武天寒因他方才態度,本不想幫他,卻奈何這終究是歸雲莊的地盤,雖然自己也是不怕他們的,可好賴也得給對方留臉面,遂腳步一動,朝著霖睿而去,卻不料人還未到,便見一道黑影閃過,然後霖睿竟在瞬間便被人反扣,抵在了身前。
“好個刁鑽的小公子,果然……與傳聞一般。”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在耳側,霖睿感到雙臂生疼,回頭去看身後那人,才發覺那人個頭十分高,以他的角度,竟看不見那人的臉。
“武天寒,趕緊來救我。”被反扣的雙臂隨著那人的說話聲而越來越緊,那痛感令霖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繼而疼出了眼淚來。
“放開我家公子。”武天寒想要動手,卻投鼠忌器,怕傷到霖睿,只好站在幾步之外,衝著那人揚聲道。
發覺身後那人俯身而下,拿眼來瞧自己,霖睿恨恨的一咬牙,將臉一回,發狠道:“趕緊放了小爺,否則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話語越來越弱,不光是因為疼痛,還因為那人眼中的戲謔,那種毫不在乎的感覺令霖睿感到了那人並不怕他,浪費精力對一個根本不怕自己的人吼叫,豈不是自討沒趣。
“孩子不要太調皮,否則就會不招人喜歡的。”
“你一個大男人如此為難一個孩子,是不是太不要臉了。”明明已經疼得受不住,口中卻依然不依不饒,武天寒正搖頭興嘆,想那廝又得吃了苦頭,豈料他身後那人在聽了那話之後竟眉頭一挑,露出了一絲笑意,然後將手鬆開了。
“壞人!”雙臂被松,霖睿返身便是一腳,卻踢了個空。
“武門素來與我歸雲莊並無往來,不知霖睿公子此刻跑來,所為何事?”
“你是誰?我為何要告訴你。”
“在下歸雲莊許諾,這莊上的事情,除了莊主,便是我說了算,你說,是不是該告訴我。”許諾看著霖睿,似笑非笑。
“許諾。”霖睿叨唸著那個名字,然後一回頭對武天寒道:“地凍你可記住了,回了沂南之後,我要懸賞取此人首級,千萬別給我把名字忘記了。”
許諾見他難纏,遂揚了揚手指令那守衛退下,自己則返身便走,霖睿見他離去,忙一伸手將他攔住,道:“你要走可以,把無瑕還給我。”
許諾聽了那話腳步一頓,繼而好笑的回過了頭來:“什麼叫把無瑕還給你?無瑕是你什麼人,我又為何要將他還給你。”
“我知道無瑕在這莊裡,你讓我去見見他。”
“無瑕公子是我們莊上的貴客,縱然你武門家大業大,我歸雲莊也並非泛泛之輩,你若還要胡攪蠻纏,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
“公子!”在許諾報出名號之時,武天寒便已知他的身份,歸雲莊中影刺頭領,冷血無情的許諾便是眼前這人,如今見霖睿依然揪著他不放,武天寒心頭一急,幾步上前將他拉住,道:“公子,咱們還是暫時離去,待備了拜訪帖之後,再來不遲。”
“我不走,不見到無瑕我就是不走,他定是有了難處,才會讓弦伊帶信讓我幫他,歸雲莊並非善類,無瑕說不定是被困住了,他有難,我又怎能棄他不顧。”
狠狠一甩武天寒的手,霖睿昂著頭,毫不退卻的瞪著許諾,許諾本要離去,在聽了他那一番話後雙眼一眯,慢慢的俯下了身來:“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此地兇險,並非兒戲,你當真要幫他?若無這份膽量,便不要在此糾纏。”
“我武霖睿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我沒武功,不會打,可我武門數千門眾,卻並非是吃素的!”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