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的打算是?”
“鎮守白山的威武侯爺,是奚昊的義父。”
“他——”發覺聲音過大,明威忙壓低了嗓音,道:“他是威武侯府的公子?”
纏綿知道他為何如此詫異,因為武飛雲將奚昊禁錮在身邊這麼久,很難讓人相信奚昊身後是有勢力支撐的。輕輕點了點頭,纏綿又道:“奚昊在武飛雲身邊這麼久,心裡的陰影只怕一時半會兒散不了,帶他去看看侯爺,或許他的心情會好一些。”
“那好,明日到了順天,咱們就直奔白山。”
“好。”
兩人商議完畢,伙頭軍招呼大家吃飯,纏綿去拿了一些回到營帳,然奚昊卻一直睡著,未有任何響動。
手伸出,輕輕拂過奚昊的發,纏綿心疼的看著那人,輕聲一嘆。
他定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與那人同塌而眠,他又怎能睡得安穩。
指尖挑開散亂的髮絲,突然間,纏綿的手指頓住了。
帳外燃燒的篝火透著暗淡的光射入了營帳之內,奚昊頸間幾道痕跡讓纏綿的心被猛的一擊。
那是?!
那脖頸間的吻痕依然清晰,應是剛留下不久!
慢慢縮回的手指緊握成拳,泛青的關節發出了咔嚓輕響,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可是,卻又生生的被壓制了下去,深吸一口氣,纏綿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不行,不能再問起任何與那人有關的事情,奚昊受到的傷害已經太多,自己怎能再將他拼命掩蓋的傷口撕開,他既不想說,便隨他,只要他能好起來,便足夠了。
感到那撫在髮間的手指縮回,然後聽見那人痛苦的嘆息,奚昊緊閉的雙眸微微一動,沒有回頭,卻有兩行淚水慢慢的落下,落在了那人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纏綿……
我們之間的那份純淨,還能回得去嗎……
“公子今日準備做什麼?咱們現在算是被軟禁於此了嗎?”弦伊將溫熱的粥放到無瑕面前,然後將幾碟配菜一一拿出,道:“這倒好,那鄭管家讓人送了好多東西過來,又配了丫頭婆子,連膳房都開了,看樣子是要咱們常住於此了。”
無瑕將粥碗端起輕抿了一口,突然眉頭一皺,道:“放了什麼。”說完將碗一丟,起身便衝出了門去,剛到了長廊處便吐了起來,弦伊急急的跟出,將手中的茶杯一遞,道:“公子趕緊漱漱口。”
只吃下一口,還不至於十分難受,無瑕吐完用水漱了口,這才回身道:“那粥裡摻了燕窩,拿去倒掉。”
弦伊心頭一驚,返身去了屋內,端起那粥碗細細一聞,才隱隱的覺出了燕窩的味兒來。
“公子!”
“不必大驚小怪,拿去倒掉就是,也不要告訴昔陽哥哥他們,省得大家擔心,以後的膳食你多加註意便是。”無瑕說完回到桌旁坐下,低頭想了片刻,才又回望了藍水閣大門的方向。
“這莊子如此大,冷秋之將咱們軟禁於此,便是給他爭取時間去探究五大當家的底線。無妨,咱們便權當養精蓄銳,因為我也想知道五大當家是如何想的,倘若他們果真與冷秋之同流合汙,咱們也便不用再多費心思,而若他們中有人不願與之為伍,咱們便更有把握將其爭取過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時候,不一定衝鋒在前的便一定能夠掌握先機。”
弦伊聞言搖了搖頭,將披風拿起,覆在了無瑕身上:“有公子在,咱們就萬事都不用去考慮,因為公子總將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可是公子,有時候,能夠讓大家一起分擔的,便不要總是一個人去扛起來,別忘了,你身後還有咱們這麼多的人在支援著。”
“知道了。”無瑕微笑著抬眸一瞥,然後突然道:“你跟程顥……”
“我們什麼都沒有!”無瑕話音未落,便被弦伊的話打斷了,弦伊將那粥碗端起,急急往外一走,道:“我去倒掉這個,再另給公子做一碗來。”
“弦伊。”那呼喚令弦伊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在站了片刻之後,她才微微一側頭,輕聲回應道:“公子不用再說,弦伊現在根本不會考慮這些,感情於咱們來說只是一種束縛與枷鎖,公子這一年多來歷經的痛苦弦伊看在眼裡,更痛在心裡,不敢也不想讓自己經歷這些,所以,便讓這一切就此打住,不要再牽扯下去了。”話說完,弦伊抬步離去,無瑕站在身後,看著那道緋紅的身影漸漸消失,眸間一動,望向了對面的長廊深處。
於程顥靜靜的站在那裡,眉間眼底透著寞落,見無瑕回頭,他輕輕一點頭,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意,轉身而去。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