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將軍——將軍!我們來就行了,將軍!”身旁的小兵忙不迭的去搶那人手中的長矛,白少卿甩去一頭一臉的雪花,將長矛撬開的大石搬起,丟向了一旁,然後於風雪之中揚聲道:“大家都努力,今夜一定要趕到前方小池鎮,否則明日便無法到達長野的範圍,白山的兄弟們還等著咱們帶糧食回去,所以,咱們一定要不負眾望!”
“是!”
“是——”
很多時候,身體力行的行動比任何豪言壯語都要激勵人心,白少卿的行為帶動了士氣,那因大雪塌方而被阻攔的道路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渾身大汗計程車兵,大家都在卯足了勁兒的清理路障,毫無懈怠。
“將軍歇一歇。”方文正擦了擦手中泥濘,抹去額上汗珠,滿臉歉意的走到了白少卿身旁,道:“都怪我貪圖捷徑,結果反而讓大家陷入瞭如此境地,這幾萬人的隊伍如今被阻,進退不能,也誤了與長野軍隊匯合的時辰。”
白少卿見狀微微一笑,道:“無妨,大家齊心協力,便不會被這一點點困難難倒,你也是一番好意,大家不會責怪於你。”
眼眸一動,方文正撇開頭,竟不敢與白少卿的目光相接,沉默了半晌,他突然一個回身到了亂石旁,不言不語的開始搬動石塊,然手中的石塊竟如有千斤,壓得他半天無法著力。
他竟如此信任著自己!他不知道當初那山谷中的一切都是自己刻意安排的,因為沒有人會去懷疑那樣一個場景,那不是人與人之間的搏鬥,而是暴戾無常的狼群在獵殺前去九原求助計程車兵,所以他毫不懷疑的救下了自己,將自己帶回了白山,照顧自己,為自己療傷,而現在,自己卻在將他帶向通往地獄的道路。
緊扣石塊的手在微微顫抖,方文正低著頭,竟抑制不住鼻間的酸楚。
可是,又怎樣!自己的性命是相國府給的,無論自己做什麼,都只是在回報相府的養育之恩,就算十惡不赦,又怎樣!方衝是死在威武侯府的手裡的,自己在外出生入死,不過是希望他在少爺身邊能少一分危險,可是結果呢,自己活著,他卻死了!他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這仇,非報不可。
非報不可!
眼眸一暗,關節咔嚓輕響,方文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心靜氣努力的搬動起石塊來。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既然由不得我們選擇,那麼,便閉鎖自己的心,由它去吧!
良心?
在這即將成為阿鼻地獄的世間,又能算得了什麼?!
溫暖的床,柔軟的被子,散發著淡淡的迷迭香味的髮絲和那輕輕撫在自己眉間的手指,這一切虛幻得彷彿是個夢境。
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安心的睡過了?久得自己以為永遠不會再有一般。
“纏綿……”
呢喃響在耳側,纏綿透著柔情望著懷中之人,溫潤的一笑,回應道:“我在。”
唇輕輕一動,卻再無話語出口,奚昊只將身子一動,鑽入了那人溫暖的懷中,輕輕一蹭,尋找著最為舒適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咚……咚……”
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撞擊著他的耳膜,卻讓他如此安心。頭頂抵著纏綿的下頜,奚昊用鼻尖蹭過他的胸口,然後輕聲道:“好久好久,都沒有這麼抱著你了,這迷迭香的味道,真好聞。”
唇角一揚,纏綿低頭狠狠吻住了那人的發,雙手如此用力的擁抱,恨不能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終於,那個純真無邪,傻得可愛的奚昊又回來了,這般毫無心機,善良得讓人心疼的一個人,本就不該經歷這一切!只願所有的陰影都煙消雲散,從此之後他的臉上只會留下燦爛的笑容,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纏綿,我們要去哪。”
“我們去白山,去看你爹爹,好不好。”
“好,我要讓爹爹看看,奚昊的夫君,是個怎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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