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關一緊,莫寒別開頭,默默的望向了一旁。
雖然白炎沒有明確的將故事中的那個孩子說出來,可是,已經這般明顯了不是嗎?然而這又怎會是真的!因為這個故事若是真的,那麼這個秘密對於威武侯府來說,便無異於是一個毀滅性的存在!所以,他一直忍著不說,是因為他不能說!可是,人的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這麼十多年,他是怎樣捱過來的?!
難言的沉默,沒有去挑明一切,莫寒卻慢慢的鬆懈了身子,然後坐下來,攤開那已經被他閉合的卷宗,一張一張的翻過,一點一滴的尋找,有些事不需要更多的言語,身邊的那個人,是值得自己去付出一切的兄弟,如此,便夠了!
“你懷疑那隊人馬是武門的人?”歸雲莊中也頗為不靜,冷秋之外出歸來,許諾將自己在歸雲客棧看到的一切詳盡敘述,然後說出了那個猜想,而冷秋之在聽完之後微微一頓,然後道:“那孩子是何種模樣?”
何種模樣!
身形纖瘦,靈動俊逸,性子透著一種刁鑽,似乎不知天高地厚,可是,卻又十分內斂。
腦中閃現著他挑釁自己卻又毫不畏懼的眼神,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
“許諾,許諾!”
“在。”許諾回過了神來,將頭一低,道:“看年紀當不過十七,性子十分刁蠻,氣質卻非同一般,顯見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武門近來明目張膽的打擊咱們手中生意,此刻又來了這麼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郎,實在不可掉以輕心。去,讓人盯著,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輕舉妄動。八大當家的已經死了三個,另外五人不日便會到達丹陽,讓所有人都給我放聰明點,他們若歸順於我便相安無事,若有人如那三人一般不識相,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許諾應著返身離去,冷秋之則慢慢走到桌旁坐了下來。
那孩子會是武門的少主武霖睿嗎?若是,倒當真要一探究竟,看看向來與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武門,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公子睡了嗎?”見弓從無瑕房間出來,本還欲去找無瑕的霍昔陽停下了步子,輕聲問道。
“噓,剛吃了藥,已經睡下了。”
霍昔陽點了點頭,示意弓跟著自己進了一旁的房間。
門關上,霍昔陽將弓一拉,遠離了門口,到了桌旁坐下,壓低了嗓音道:“你可知公子這身子是怎麼回事?心疾似乎少犯了,胸口疼的毛病最近也沒見發,可是,為何精神如此倦怠,可是那藥物有問題?”
弓深吸了一口氣,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卻又搖了搖頭,霍昔陽看得一頭霧水,不禁有些著急的道:“這是個什麼意思,別跟我打啞謎。”
“弦伊說過,公子的心疾因奚昊公子的治療好了許多,本還有一個月就能痊癒,誰知……我因為不知,所以當東都出事之後,便去金翎找了公子,公子心急大家,所以是帶著我們偷偷跑掉的,奚昊公子做的藥丸倒是能夠治療心疾,可是,卻也有影響身體其他機能的作用,在金翎奚昊公子每日都觀察公子的情況,還以銀針控制那藥的毒副作用,可是公子這麼一跑,那藥物蓄積的藥效無法疏散,便……成了現在這般的情形了。”
“唉。”霍昔陽忍不住一嘆,懊惱道:“老天為何總要這般折磨於他,為何就不能讓他好起來,等著丹陽的事情一有結果,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再操勞了,無論——無論結果如何,就算是放棄一切,就算是他不再當那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冷公子,我們都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弓知道霍昔陽憂心當前形勢,莫說他,便是自己,也覺得公子此次是與天搏命。冷秋之在丹陽的勢力如此龐大,單憑自己幾人,真能與他對抗嗎?實在不明白公子心中是如何去想的,可是,他便是如此睿智的一人,自己雖然沒有隨他去鄭,卻也知道安逸王蕭君莫在大鄭的勢力是如何不俗,便如此,他不也敗於公子之手了嗎?
運籌帷幄,便能決勝千里,公子說過,很多時候武力是及不上智慧的,而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印證了這個說法,所以,自己是不該對他有所懷疑的不是嗎。
寂靜的夜晚被風雪覆蓋,除了穿梭巡防計程車兵,四處皆靜悄悄一片。
一聲若隱若現的鳥叫聲在夜空中迴盪,隨著那叫聲,一道黑影從白山軍營的一角一躍而出,形如鬼魅,眨眼便消失在了漫天的雪花之中。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