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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夜,那人都在囈語不斷,十指潰皮,雙手腫得合不攏,嘴唇乾裂出血,南宮熱河只有整晚上拿著溼帕子給他潤著唇,時不時再給他灌入藥物,到了清晨,那燒了一整晚的熱度終於退了下去,南宮熱河與白澤則疲憊的背靠床欄坐在地上,便那般睡了過去。
下了多日的大雪終於消騰了一會兒,清晨的涼風從半開的窗子吹入,帶來了絲絲寒意,白炎睜開雙眼,先是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竟一個起身下了地,出了門去。
聽見響動聲,南宮熱河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第一反應便是去看床上那人,一見被子半掀在一邊,而那人卻不見了蹤影,他那尚還在懵懂的睡意瞬間就沒了。
“該死,竟睡過去了,趕緊起來。”抬腳一撂白澤,南宮熱河抓起袍子急急的便往外奔,白澤爬起一看,也是驚得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就往外跑,剛到了門口,就見幾個下人跪在地上擋著那人,就算沒有回過頭來,也能感受到那人此刻的迷茫。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起來了,怎麼著也要穿好了衣服,太醫說你可不能再受了涼了。”南宮熱河將手中的厚袍子往白炎身上一裹,便要將他往屋內拉,白炎卻向後一退,怔怔的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種陌生,那眼神讓南宮熱河心底一沉,不由自主的便揚手向白澤道:“他這是什麼眼神?”
白澤也是一驚,此人現在的神色與當初被利箭貫穿醒來後失去記憶的樣子一般無二,那個夜裡,他站在桌前看著所有人,那種茫然無措令人心驚。
“小侯爺,可不敢開這種玩笑,你當還記得我們吧,啊?”將南宮熱河的脖子一勒,白澤啪啪一拍他的臉道:“這個,南宮,打小就被你欺負的,我是白澤,你可還記得我們?”
那人的眸子一動,墨黑的瞳孔驟然一縮,然後若恍然大悟一般醒過了神來。
“你倆耍猴呢,冷死了,我怎麼出來了。”白炎這才發現自己竟赤足踩在地面,頓時跳得老高,啪啪兩下扇在了那兩人頭上,然後一推兩人就往屋內跑:“死小子,鞋都不知給我穿上。”
那兩人一見他那模樣,忍不住面面相覷,卻不知他方才為何會突然那副模樣,忙急急跟了進去,白炎進屋之後一把鑽進被子中一裹,嚷道:“涼死了,你們幹嘛把我弄出屋子去。”
“我們——”
白澤的嘴被南宮熱河狠狠一握,舌尖被牙齒磕到,頓時疼得眼淚盈眶,南宮熱河卻死活捂住不放開,笑笑道:“不是你自己要出門透氣麼,這會子倒怪起我們了。”
“是麼?”白炎歪頭想了想,卻實在想不起方才發生了何事,於是也不再糾纏,只叫道:“餓得不行了,趕緊把好吃的都端了上來。”
東西端上來後,那人先是看了看,然後雙眼一翻,道:“莫非我將軍府便如此不濟了,連飯都吃不上,要喝粥了?”
那兩人見他耍賴,也不理他,將粥碗往他面前一遞,道:“太醫說的,三日沒吃東西了,不能一次性吃得太多,所以,暫時只能喝粥。”
白炎舉起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的雙手,不耐的道:“誰弄的?拆開,跟十根蘿蔔樣的。”
那兩人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倒的確就是十根蘿蔔,你這手乖乖的包起,要不以後要是殘了,咱們可就不管了。”說完促狹的擠了擠眼,將那粥碗往他雙手中一塞,白炎十指裹紗,極為笨拙,他二人卻揚著眉頭站在一邊看好戲。
不想遂了他們的願,白炎抖索著雙手歪歪斜斜的喝完了粥,把那碗捧起凌空一拋,道:“不出三五日,看我怎麼整回來。”
看他恢復了精力,南宮與白澤心底一暖,互相對著胸口來了一拳,哈哈大笑起來。
此人一醒,幾日來死氣沉沉的將軍府總算如活過來了一般,盎然的笑聲一揚而出,讓所有人都跟著舒展了眉頭,漾起了笑意!
“公子在做什麼?”看無瑕握著筆歪歪斜斜的寫字,弦伊急急走過去將筆一拿,道:“公子要寫什麼,讓我來。”
無瑕卻將頭一歪,回瞥了她一眼,然後手一伸,道:“拿來。”
“公子動口,我來代筆便好,你這手傷得嚴重,估計得包個幾日了。”
“拿來。”無瑕口中輕斥,雙頰竟微微泛起了紅色,弦伊一見先是一愣,繼而一抿嘴笑了:“公子是在給小侯爺寫信麼?”
“讓你拿來便是,哪來這麼多話。”被弦伊窺破心事,無瑕小性子上來,眉頭一蹙便要發火,弦伊吐了吐舌頭,將筆往他的指間一放,道:“總是如此,一被說中心事便惱怒,這孩子性子當真是愈發不得了,小侯爺若是知道你傷了手,定會心疼了。”
“還說!”無瑕輕斥著將筆一放,道:“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這就出去了,待公子寫好了信再叫我,我讓人加急送去東都。”弦伊嘻嘻一笑閃身出了門去,無瑕則收回眼神,低頭看向了桌面。
那歪歪斜斜的字爬滿了整個紙頁,因為心中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多得便要溢位來了,可是,白炎見到這信,定會想自己出了什麼事,為何字跡如此難看,他若知道了定又會擔心……
一時之間有了躊躇,想了半晌,心底的思念終還是勝過了一切,無瑕低下頭,一筆一劃的繼續寫信。
他已經來過兩封信,而自己卻一封都還沒回過,他許久不得訊息,定會更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