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兩馬從巷口衝出,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驚得一勒韁繩,弦伊正待全力一搏,卻聽來人揚聲道:“都沒事吧。”
“纏綿!”奚昊大叫著朝著纏綿一伸手,纏綿一個飛身上了馬背,向著臨風閣的方向拉轉了馬兒,道:“人救出來了,咱們先走。”
奚昊瑟瑟發抖的身子在靠入那人堅實的懷抱中時終於放鬆了下來。
自己終於能夠面對武飛雲了!終於不用在夢中都被嚇到驚醒過來,不用一想到他的模樣便害怕的發抖,自己牽制了他的行動,為無瑕爭取了時間。
身子輕輕一抖,兩行清淚隨著風兒吹散落下。
纏綿從身後將雙手一緊,低頭吻在了奚昊的髮間,低聲道:“做得很好,奚昊,你做到了。”天知道當奚昊提出他來假扮無瑕去吸引武飛雲的視線時自己有多害怕,可是,他說得對,很多事情必須他自己去面對,雖然他不會武功,但是他卻不是一無是處什麼忙都幫不上的廢人。
而無瑕在聽了他的計劃之後只是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讓赤霄放開步子去跑,它是戰馬,懂得如何在戰場上求生存,但不要讓武飛雲靠近你!”
弦伊側目望著那兩人,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心底的後怕突然間排山倒海的湧來。
是自己的那句話暴露了奚昊公子的身份,武飛雲是何等精明之人,公子身懷武功,又怎會在那種情形下現出柔弱的一面,自己的一句提醒卻讓武飛雲發現了面前那人不是公子,因而沒有了顧忌,幸虧後來局面扭轉,否則若奚昊公子出事,自己該如何去向公子交代……
“他們追來了!”無瑕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將韁繩一勒,與劉劭康並肩而立,蔣玉書帶人趕到了兩人面前,有些驚慌的道:“飛雲少爺,出了何事?侍衛說,你將人犯帶走了。”
無瑕似乎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然後沉聲喝道:“如此三更半夜,本少爺提走人犯做什麼!方才有人來報,城中出現了蘇永裕同黨,我帶人追到此處便沒見了其蹤影,蔣大人為何會說是我帶走了人犯?”
“是……是……”蔣玉書有些犯了迷糊,他回身指了指跟在身後的侍衛,那侍衛一見頓時哭喪了臉,抖抖索索到了幾人跟前,雙膝一屈,跪倒在地,道:“屬下方才……方才的確見到少爺與方大人將人犯提走……”
“一派胡言!”無瑕喝止了他的話,然後卻突然一頓,道:“聽說蘇永裕手下有人精通易容之術,想來是有人混進了郡守府放了人!蔣大人,立刻調兵,看見假扮本少爺之人馬上拿下!”
“是是。”蔣玉書回身揚著手便叫人去調兵,無瑕與劉劭康對視了一眼,又道:“對方詭計多端,蔣大人萬不可輕信任何人,本少爺身旁有方統領相隨。”
“不信,不信。”蔣玉書一介書生,遇到這事本就慌了手腳,這會子被無瑕一番話說得懵裡懵懂,回身爬上了馬背,勒馬迴轉,道:“去抓人,遇到有人假扮少爺的模樣,身邊又無方統領相隨者,馬上抓起來。”
無瑕靜靜的坐在馬背上,波瀾不驚,待蔣玉書等人離開了實現,才微微一笑,道:“咱們走。”
劉劭康在一旁側目望著他,心底思緒萬千。從踏出臨風閣的那一刻起,身邊這人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人,沉著,冷靜,扮起武飛雲竟像模像樣,不但語氣神態,甚至連動作做派都完全變了樣,當真讓人驚訝。
覺察到劉劭康的目光,無瑕垂眸一避,輕聲道:“無瑕自小便與相國府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次也幸得有纏綿在此……”話語頓住,無瑕沒有再說下去,只輕輕一碰馬腹,率先向著臨風閣的方向而去。
劉劭康回頭微微一示意邱壑,邱壑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將馬勒住,當身旁人都隨了劉劭康而去之後,他卻一個迴轉,向著蔣玉書離去的方向而去。
“站住!前方何人?”最前列的官兵發現對面的巷口奔出一隊人馬,忙將手中火把高舉叫道。馬蹄聲聲,一人在馬背上晃盪不定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武飛雲甩了甩依然暈沉的頭咆哮道:“趕緊給本少爺將亂黨抓住,封鎖所有出口,不許任何人跑出去——”
對面的官兵見果真又出現了一個飛雲少爺,頓時都慌了手腳,一窩蜂的全都衝了過去。
武飛雲見那些官兵竟手持利劍將自己圍了個嚴實,不禁勃然大怒,他身後的侍衛們一看架勢不對,也都將手中長劍對向了對方,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亂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