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隊士兵從街道匆匆而過,無瑕返身將弦伊一拉,兩人側過身子假裝看著街邊的小攤,避開了視線。
“這珠花好看。”無瑕說著拿起珠花在弦伊的髮間一比,道:“買下來。”
“做什麼?”弦伊問了價錢,掏銀子付了帳,才不解的望著無瑕問道,無瑕看了看她,突然一笑,將珠花插入她的髮間,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看,你總是跟著我東奔西走的,女兒家的裝扮也總是選最簡潔的,從沒好好打扮過自己,可惜了這漂亮的容貌。”
“公子說的什麼胡話。”弦伊低呼一聲,伸手去摸了摸那珠花,眉目之間透著一絲驚喜,娟麗的容顏仿若瞬間明亮起來,少女特有的姣美油然而發,肌膚映雪,本是一副如墨畫卷,卻看得無瑕心頭一酸。
很多女兒家到了這個年齡早就已經嫁做人婦,相夫教子過溫馨甜蜜的日子了,可是這丫頭卻依然跟著自己居無定所的四處奔波,別說安定,還常常命懸一線,當真讓自己愧對於她。
“咱們快回去吧,兩位公子要著急了。”弦伊嘻嘻一笑,見無瑕還盯著她瞧,不禁雙頰微微一紅,伸手便要去摘了珠花:“我這樣子是不是很奇怪?還是不要戴了。”
無瑕抓住了她的手,輕聲說了一句:“好看。”然後返身離去,弦伊在原地楞了一會兒,看無瑕身影越來越遠,才抬步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前行。
公子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了!自己跟他站在一處,已經只及他的肩頭了,然雖個子高了,身子卻依然那般纖瘦,總也胖不起來。自己第一次見他是在何時?那破廟之內自己與哥哥推搡著冷掉的饅頭,他便那般站在門口,若畫中走出的人兒一般,美麗得讓人自慚形穢,渾身纖塵不染,卻毫不顧忌的抓住了自己與哥哥髒兮兮的雙手,然後將滿滿的信心與承諾給予。
似乎發覺了弦伊的思緒飄渺,無瑕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弦伊見狀忙疾步跟了上去。
“謝天謝地,總算回來了。”小酒在客棧門口不安的張望了許久,見無瑕與弦伊歸來,忙迎了上去。
“大早的去了何處?看這一身雪花。”小酒幫無瑕拍打身上雪花,無瑕伸手將披風一脫,道:“悶得慌,出門走走。”說完見大堂之內坐的全是劉劭康的手下,也不停留,問了奚昊與纏綿在何處,便與弦伊直接去了後院。
“回來了麼?奚昊可別拉著我,這人不教訓當真是不行了。”纏綿聽見說話聲,從後院的灶房奔了出來,一臉恨恨。奚昊在身後跟了幾步,見果然是無瑕與弦伊,又聽到纏綿如是說法,突然腳步一頓,然後將身子一靠,倚在門框邊吃吃笑道:“去吧,我不打算拉著你。”
纏綿架勢十足的挽了袖子衝到了無瑕面前,見奚昊竟果真不來拉著自己,手指在空中虛晃了幾下,卻實在下不了手,於是回頭對奚昊使著眼色,奚昊卻假裝看不見的抬頭望天。
“好了,是我錯了。”無瑕將纏綿的手指一抓,抬步向著奚昊而去,進了灶房內,到了桌旁坐下,見眾人緊跟著進了門,才摘下面具道:“我需要一些驅風寒的藥丸,最好能固全真氣,可有?”
奚昊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鄭重的問道:“你要做什麼?”
無瑕先看了看纏綿,見他沒有說話,知道此事不可能繞得過他,遂答道:“我要帶人從水中潛入郡守府。”
“我去!”纏綿一口便否定了無瑕的話,然後不容置疑的制止了無瑕的反駁。他知道無瑕救人勢在必行,自己根本攔不住他,然此刻天氣寒冷,從水中潛入,無瑕的身子根本受不住,而他若不能親自去,便要一個能讓他放心的人去,那個人,當非自己莫屬!
“我們若在郡守府動手,這金翎城便成了交鋒的戰場,奚昊不會武功,莫非你又想讓他像上次那樣身陷險境嗎?”無瑕語氣堅決,毫不讓步,竟與纏綿僵持了起來。
“我也要幫忙!”奚昊脫口而出,本還僵持不下的兩人頓時一驚。
“不許——”
“不許!”
這話倒是說得異口同聲,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城門封鎖,訊息根本就傳不出去,咱們都知道時間拖得越長越是對咱們不利。”奚昊還想據理力爭,卻被無瑕一個呵斥止住了。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將藥丸做好了之後,你便從密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