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真人呢——”揪住一個被燻得一臉烏黑的官差,孟愈吼道。
“不知道,這麼大的火,就算是骨頭,都成了渣了,大人。”
“滾——”手中用力將那人一推,孟愈拭去了額間冷汗,來回踱著步子。
此事絕不簡單,威武侯爺被調任去了九原,小侯爺聽聞一直在京中,且被捲入了命案,權衡利弊,自己還是靠在相府這頭保全自身的機會大些。孟愈回身喚來一人,將那面相府的令牌交到他手中,道:“你馬上動身去東都,將今日發生之事告知相國府。”思索了一下,孟愈又低聲道:“讓相爺有事儘管吩咐,咱們婺源定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是!”那人返身而去,孟愈見身旁官差皆杵在原地,不禁大吼道:“看個屁,給我派人四處去搜可疑之人,寧可抓錯,不可放過——還不去——”
眾人一鬨而散,整個婺源也因此陷入一片混亂,官兵登門入室到處搜查,可是,那真正的始作俑者此刻卻在數里之外的山巔,手中拎著一顆鮮血淋淋的人頭,對著蒼茫穹宇靜靜一拜,然後將手中人頭用力丟擲。
邱莊主,召喚弓今日終於為你報仇了!
弓直起身子,旁邊一個鬚髮盡白的道長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他道:“少俠帶著筆書趕回成樂,親自交到夫人手中,告訴她,此物將來定還有用處,萬不可一毀了之,否則將來定追悔莫及。”
弓並不知其意,當他帶著玉佩出現在闌鶴觀說明情由之後,道長將筆書拿出,然後遣散了觀中小徒,一把熊熊烈火將一切燒得一乾二淨,其雷厲風行的做派倒令他詫異之餘心生敬意。
“道長與我一起回成樂吧,雖然弓不知其中有何淵源,可是,對方是相國府的人,道長以後定會危險重重——”
“萬物皆空空,生有時,死有時,哭有時,樂有時,世間定律如此,勿需強求,少俠走吧,貧道自有去處。”
弓見他神色堅定,知道無法強求,只好將筆書收好,拱手一揖,道:“望道長保重!”
“少俠需記得,凡事順應本性,過於執拗於一些東西,到最後終會令己與之所愛皆陷入苦痛,萬事萬物皆不可只見其表面,切記切記。”
弓聽他所言竟是警示於自己一般,心頭不解,卻也知道家博學精深,其中奧妙只怕要自己將來慢慢方能體會,只再次一鞠,返身離去。
那通玄真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一嘆,也不多言,拂塵輕甩,與之背道而去。
一個通傳令官從宮門外疾奔而入,手中奉著一卷軍貼,腳步匆匆。
小六子剛伺候了皇上起身,聽門外通報,走了出去,道:“何事如此匆忙,皇上馬上便要上朝了。”
那令官面帶喜色,將手中軍貼拱舉眉前,道:“西北大捷,捷報剛到,奴才不敢怠慢,是以——”
屋內那人疾步而出,伸手抓了軍貼開啟一看,臉上頓時欣喜萬分,心情大好的笑道:“好,董將軍已經盡數消滅了蕭君莫殘餘人馬,整個西北現在已經全然控制。”說完卻突然眉頭一鎖,道:“蕭君莫居然又跑了,他倒當真是那九命貓,圍剿多次竟都被他逃脫,斬草不除根,總是讓人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小六子在旁聽完,小心翼翼道:“縱他有通天本領,如今兵馬全無,翻不起大浪,或許將來為躲避追捕,便藏到哪個窮鄉僻壤了此殘生了。”
鄭澈軒緊鎖眉頭,踱了幾步,突然一頓:“不,我太瞭解他了,如今他勢力不復,無法再東山再起,他最有可能會去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報復!”
“皇上的意思是……”
“他定會回來找他一直想要得到,卻又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
“奴才愚鈍!”
“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