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霍然睜開了雙眼,身子掙扎著坐起了,容博進門見他身形不穩的下了床,忙急急而入,將他阻在了床旁:“小侯爺切不可亂動,大夫說你要靜養。”
“奚昊呢?他在哪?”小侯爺急切的抓住了容博的手臂,渾身的傷痛令他無法直立,他彎著身子仰頭望著容博,等待著他的回答。
“奚昊公子……他……”
見容博吞吐之貌,小侯爺愈發著急,伸手將他一推便要往外走,卻剛下了地,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小侯爺放心,少主定會找回奚昊公子!”容博將小侯爺扶起,強行按坐在了床上。
“找回他?他不見了?不對,我見過他,他不是來看過我嗎?他跟誰走的?”
“小侯爺說什麼呢,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昨天武飛雲來過,帶來了一個大夫,給你紮了針開了藥,說也奇怪,那大夫容博也不認識,卻就是感覺信任他,他走後,你醒過一小會兒,然後又昏睡了,直到今日。”
“武飛雲……”小侯爺無力的搖了搖頭,眸中含淚,身子用力試了幾次,卻都無法站立,終還是卸了力,靠在床頭,眼中竟落下了淚來:“那是奚昊啊,那大夫是奚昊啊,他竟又落入了那人手中,是我孟白炎對不起他,他從未經歷過人性險惡,現在卻陷入如此境地!”
“可是,那人的容貌——”容博赫然一驚,懊惱不迭的啪啪兩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頭頂:“易了容,我竟沒瞧出來,我說怎麼感覺不對,該死該死,可是,他又為何會跟這武飛雲離去。”
“那傻瓜,定是武飛雲用我來威脅他,他竟便真跟他去了,他未經世事,驟然碰到這些狀況,根本應付不來,都怪我,都怪我!”額角狠狠一撞床欄,容博忙伸手抓住了小侯爺,道:“小侯爺別慌,既知奚昊公子是在武飛雲手中,咱們便去救了他出來,少主今日會回來,一切等他回來之後再做商議,小侯爺此刻養好了身子才是主要的,不能再讓自己有事了。”
小侯爺只是愣愣的望著半空,也不知想了什麼,容博見他發愣,也不擾他,回身到了門邊吩咐了人將藥煎上。
小侯爺想到自己昨日的那一瞥,想到奚昊此刻正在武飛雲手中,或許還在受他欺凌,心便如刀絞一般。
“奚昊,你定不能有事,聽到沒有,我不許你有事,不許。”口中喃喃,卻怎奈此刻身子不容許自己逞了強,自己再怎麼算,都沒想到武飛雲敢動手劫了奚昊,武氏父子是什麼人,自己當十分清楚,卻不知防備,讓奚昊落入他們之手,武飛雲當初是如何對弓的,自己有目共睹,而奚昊,更是連半分功夫都不會。
“無瑕,我怎會犯了這樣的錯誤,當真不可饒恕,你若知道了,定會怨我怪我,無瑕,原來我也有如此脆弱無助的時候,我好想你,想你在我身邊給我支援,無瑕,你能回來嗎,能嗎……”雙眼閉上,小侯爺仰頭倒入床間,然後側過身子,慢慢蜷縮,似乎想讓那心底的疼痛減少一分,哪怕只是一分……
奚昊站在窗前,愣愣的發著呆。
想回家!
若水小島上種滿了藥草,一年四季花香四溢,如今,無人照料,當都已經枯萎了吧……
沒想到,一年時間,自己不但踏足島外,還被捲入了這權鬥爭霸之中。
唇角揚起一抹嘲諷,奚昊冷笑出聲。
自己既沒有無瑕般無比的智慧與超凡的武功,也沒有白炎般堅韌的個性與強大的後盾,不過是一個只想濟世救人的醫者,卻依然無法逃脫這讓人無奈的命運。
白炎當已經醒來了,此刻的他定心急如焚了。
抬頭看了看院子,腰佩利劍的侍衛站滿了長廊,崗哨交替從未間隙,別說自己沒有武功,就算有,想要從這麼多人手中逃脫,除非有無瑕那般的身手,否則,絕無可能。
“少爺!”
聽門口通傳聲,奚昊沒有回頭,依然望著窗外。
武飛雲進了屋,看奚昊不理不睬,也不多話,只轉身叫進兩個人來。奚昊聽他與人說話,這才轉過了身。
武飛雲身後竟跟著兩個身強力壯的老媽子,一人手中端著珠釵環佩,另一人則託著一整套鳳冠霞帔。
“你們將衣裳去給公子換好。”武飛雲伸手倒上一杯茶,坐在了桌旁。
奚昊聽他所言,這才反應過來,看那兩個老媽子竟真將手中東西放下朝自己而來,頓時身子一退,撞倒了書架,架上花瓶掉下,發出巨響,摔得粉碎。
“做什麼——”手臂被抓住,奚昊拼命一掙,卻被那兩胳膊老粗的老媽子扭得退不開身。
“放開我,這是什麼東西,武飛雲,你究竟要做什麼?”
“給他換好了,然後出門。”武飛雲也不多言,起身出了門去。
奚昊被那兩老媽子抓住進了屋內,見他掙扎得厲害,兩人將他拉扯著到了床前,按在了床上,道:“公子別亂動,老媽子粗手粗腳,公子這細皮嫩肉的,要是傷了哪了可就不好了。”
“你們看清楚,我是男子,為什麼要給我穿這些,放開我,士可殺不可辱,武飛雲,你便一劍殺了我,你殺了我——”口中狂怒的大叫著,卻終掙不過那兩人,衣衫被剝開,奚昊仰著頭,突然便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