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壓入水中,氣泡從口中湧出,奚昊拼命掙扎著,他已經接近窒息,可胳膊被武飛雲從後扭住,根本無法動彈。
眩暈,心在突突猛跳,整個人被那人死命的壓制,耳中嗡響,神智漸漸模糊,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溺斃的一剎,那人卻突然將他抱起浮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手臂依然被反扭,可是呼吸卻順暢起來,奚昊猛烈的咳著,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公子可否想起當日是怎樣對本少爺下毒的了?”武飛雲俯首附耳,在奚昊耳邊輕輕道。
奚昊喘息著,無力的搖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身子被狠狠一晃拉過面對,武飛雲眼中寒意涔涔,一字一句道:“那可否告訴本少爺,你這一身青淤,從何而來。”
“與你無關。”懸浮水面的身子漸漸彎下,奚昊已經虛弱無比,這人已經摺磨了他近一個時辰,如此反覆淹入水中當真已經令他難以支撐。
看著面前那人兒強撐之貌,武飛雲突然邪邪一笑,探過身子,道:“要不要,本少爺給你提醒提醒,讓你想起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身子一僵,奚昊雙眼一怔,然後雙手一甩,死命的推開武飛雲,身子返過想要游到池邊,卻被身後那人使勁一拉衣衫,光滑白皙的身子頓時落入了那人的眼底。
“放開!”奚昊伸手緊抓衣衫,武飛雲在身後用力,那衣衫發出一聲帛裂聲,被扯成兩半,然後身子被抓住迴轉,見武飛雲向自己壓來,奚昊身子向後一仰,跌入水面,水下昏暗的光線令他的視線一黑,感到那人已經直壓而來,他揚起手想要反抗,卻在一瞬間便被那人扣住了。
突起的鎖骨被咬住,奚昊疼痛的一搐,卻已經無力再掙扎,從未受過如此迫壓,令他無論是身子還是內心都極其疲乏,雙手一鬆,整個人慢慢舒展開來,與那人一同沉下。
透著倦意卻清澈的雙眸,俊秀的臉龐,隨著水波盪漾的髮絲與白皙順滑的肌膚強烈的挑逗著那人的視線,武飛雲心底湧起一絲衝動,他將嘴慢慢探向奚昊的雙唇,那唇角的血痂尚未脫落,提示著那一晚的一切。
身子已經在躍躍欲試,武飛雲卻突然頓住了。
那晚這人兒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特的藥香,他精通藥理,平日接觸的全是藥物,在長期接觸之中或早已滲入身體,那麼,毒呢?
看奚昊已經無力支撐,武飛雲摟住他浮出了水面。
“來人!”
兩個侍女匆匆而入,武飛雲帶著奚昊躍出水面,雙手一鬆,奚昊跌倒在地,口中輕喘,再也無力掙扎。
“伺候公子更衣,他的身上,不許留下一絲從前的東西,完了之後送他去房間。”
“是。”
奚昊微睜著雙眼,看著那人離去的腳步,虛弱的動了動身子,然後被侍女扶起了。
感到自己的衣衫被層層剝離,奚昊感到了一種屈辱,他本是如此純淨之人,自小長在若水小島,平日除了爺爺,厚德大叔和雪蕊,便是那些不惜瘴氣襲身也要來求醫問藥之人,那些人對他都極其尊重,且他雖年長與小侯爺與無瑕,卻因平日眼中所見十分單純,甚至比自小便身陷權斗的無瑕更甚,而今一再受到這種羞辱,當真讓他無法承受。
白炎在哪?如果他回府發現守衛被殺,自己也不知所蹤,他定會著急……
想回去,想要回去!
無論是小侯爺府還是若水小島,只要能離開這裡,只要能離開這裡……
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奚昊並不知道小侯爺現在的情形不比自己好多少,他只是篤定白炎一定會來救自己,所以,自己一定不能放棄,要撐下去!要等著白炎來!
身子狠狠一顫,小侯爺的頭不安的動了動,容博伸手一撫他的額頭,不禁驚得一跳。
“好燙!”容博起身到了門邊,喚來了一個手下,道:“速速進宮通知少主,小侯爺傷勢有變,讓宮裡的太醫來瞧瞧。”
“是。”
看著匆匆而去的手下,容博心頭掠過了一絲不安。
身負七星連珠胎記,這是自己剛才給小侯爺換衣服時發現的,難怪少主走時如此鄭重的交代了自己,原來原因在此,如此奇特的胎記,從相學上來看,若是生在帝皇家當是一大大的吉兆,可是,他是小侯爺,他的頭上尚有皇上!如此一來,此兆卻兇險無比,萬不可示於人前!
夜,如此長,對於各懷心思的人來說,這一夜,註定難眠!
“皇上,卯時已到,皇上是否起了。”
小六子躬身站在門外輕聲問道,屋內卻沒有一絲聲音。
弦伊揉了揉撐得發酸的手臂,睜開了雙眼,從桌旁站起,走到小六子身邊道:“皇上還在裡面?”
小六子沒有回答,只輕輕一點頭,弦伊頓時叫苦不迭。
天都快亮了,皇上居然還在公子的房中,此事要是傳出去,指不定又起了什麼風言風語,可是,小六子喚了一遍之後不見響動,便不敢再出聲,弦伊也只好悶悶的候在門邊。
無瑕的眉頭微微蹙動了一下,感到身子很熱,他的手臂無意識的伸出了被外。鄭澈軒早已醒來,卻只是低頭看著懷中之人,不捨離開。見無瑕手臂露出,他輕輕托起他的手臂,放回被中,無瑕身子一轉,睫毛輕輕一閃,睜開了雙眼。
發愣!
發覺自己的指尖按在一個人的胸膛上,感受到那透過指尖傳來的脈動,無瑕霎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