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醉了!”無瑕用力將手抽回,倒上一杯茶,推到了鄭澈軒面前:“桃絲抹茶,無瑕最愛喝的,皇上也嚐嚐。”
鄭澈軒卻只緊緊盯著無瑕,突然探身道:“為何你不是女子,你若是女子——”
“皇上失言了!”無瑕霍然起身,語氣略帶了一絲惱意:“皇上莫非此刻才想到無瑕身是男兒,無瑕雖然身子弱,卻也非他人可掌控可玩弄之人,這般醉話,從此不可再言,否則——”
身子被突然一拉,無瑕猝防不及,撞進那人懷中,正欲抬頭責難,卻被突如其來的炙熱壓得忘了呼吸。
想要呵斥,卻不敢張開嘴,無瑕往後一退,才發覺身子被桌子所擋,後退不能。
鄭澈軒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從青絲之中穿插而過,扣於他的腦後,不斷的加深那吻,無瑕想要推開他,卻因那俯壓而無法掌握平衡,只能將雙手反撐桌面,令自己不再後仰。
門外站了一院子的人,那二人卻在屋子內較起了勁。
貝齒緊咬,那人的吻輾轉在唇邊,卻無法深入,無瑕雙頰緋紅,呼吸急促,十分惱怒的用雙眼瞪著鄭澈軒,身子也在慢慢蓄力,鄭澈軒看著他那模樣,卻突然笑了。
本便要發難的無瑕被他那一笑弄得有些發懵,見他雙唇離開,微微鬆了口氣,繼而低喝道:“你若醉了,便讓小六子伺候了去歇著,可是忘了回寢宮的路,便讓宮人們將整個皇宮全都掛上燈籠,免得找錯了路,到了不該到的地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鄭澈軒見他那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更是笑意難掩。此刻的無瑕竟透著一種平日未有的風情,緋紅的雙頰似嬌豔欲滴的花朵,五月微熱的天氣更是讓那平時隱隱的冷香越發濃烈,讓人心頭盪漾,難以自已。
“我只是想告訴你,從一開始,我便未忽略過你身是男兒的事實,你姬無瑕並非女子,而我,也並沒有將你當成女子。”
“放開!”無瑕愈發惱怒,掙開懷抱背過了身子,低低道:“時候不早了,皇上該回了。”
頸後突然一麻,然後身子再次被抱住,無瑕竟回身不是,不回身也不是,頓時僵在了原地,身後那人卻就此吻住了他的脖頸,令他愈發難堪。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近在咫尺的呼吸讓那白皙的肌膚被粉紅浸透,張揚著一種魅惑,竟讓那人不捨放手。無瑕不說一話,待鄭澈軒拉門離去之後,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那一行人蕩蕩而去,弦伊三人急急進了門,見無瑕呆在桌前,走近一聞,淡淡的酒味縈繞在鼻間,無瑕青絲兩垂的脖頸間竟還透著一絲曖昧的痕跡,三人頓時都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公子……”
“散了吧,我累了,去歇息了。”無瑕低語著,從三人身邊擦肩而過,進了套閣之中,門被他返手關上,弦伊跟了幾步,被堵在門外,回頭向那二人求救,司馬逸長嘆一聲,皺起眉頭對弦伊道:“進來得久了,只怕一會兒宮門要關,我們得出去了,待公子身子好一些,還是想辦法搬出宮去,呆在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公子也是如此打算,早都已經讓冷二叔收拾了園子,只是,皇上他……”
無瑕失神的抵著門,站了許久,才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從懷中拿出信箋,沒有再開啟,只是緊緊握在手中,然後從頭上拿下發簪,散落那一頭黑髮,斜倚在欄邊,望著那翡綠的琉璃,靜默不語。
絃斷那三千痴纏,夢魘碾碎對無言,天教心願與身違,經流年,夢迴若水邊,煙花若能綻月圓,長相思,否能斬斷夜絲纏!
“小侯爺——小侯爺——”
“何事?”那人極其不耐的將手中小石子對準了前來報信的白澤,白澤身子一閃躲了開去,正得意間,那人卻粗著脖子吼道:“皮癢了,居然敢躲。”說完一個飛躍跳上屋簷,揭了瓦片就往下丟,白澤忙不迭的左閃右躲,口中叫道:“南宮,小侯爺瘋了,你再不出來,他便要將整個侯府掀翻了。”
南宮熱河聞言奔到後院,一見那人架勢,恨得牙根癢癢,袖子一擼,叫道:“看樣子小侯爺是迫不及待的要翻新了,也好,你一個人動作太慢,白澤,咱們上去,幫他一起掀。”
小侯爺卻住了手,站在屋簷哈哈大笑道:“你倒也知道順著我比逆著我好些,這麼些天無所事事,人都要發黴了,實在無聊得緊。”見白澤手中拿著一封信箋,小侯爺心頭奇怪,道:“手裡拿的什麼?”
白澤鼻間哼哼了兩聲,愛理不理的偏過了頭去:“說是燕山度來的,小侯爺既然不想看,便別看了。”
“拿來!”白澤才轉身,便見眼前白影閃過,手中信箋已經不見了蹤影。
心頭一凜,白澤脫口而出道:“小侯爺動作竟愈發快了。”
正說著,見小侯爺已經開啟了信箋,眉間鎖一會兒,又舒一會兒的,也不知信上究竟說了什麼,見他那模樣,南宮熱河也有些著急了,圍到身邊問道:“信上怎麼說?”
小侯爺將信往南宮手中一丟,拔腿便往外走,眉間帶著喜悅道:“找兩個人收拾屋子去,奚昊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