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打架的那一幕,胡佑民只有苦笑。一個剛高中畢業,平時連雞都不敢殺,看到血就心發慌,在父母和老師眼中聽話懂事的學生娃,居然會打架,居然第一次就見紅掛彩,而且打起來那麼狠!
搖搖暖瓶,裡面沒有熱水了,懶得去廚房打水了,胡佑民準備上床睡覺。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腦子裡一會是打架的場景,一會是家鄉幹著農活的父母、一會是在校園裡書山題海線秉燭夜讀,更多地是擔心被廠裡知了將自己開除了!
雖然睡得晚,第二天胡佑民還是準時起床了,雖然受傷了,還是在廠裡跑了幾圈,練了一遍拳。吃完早餐便早早地去車間了,他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可杯子裡沒水,胡佑民拎起水壺想去廚房打水。
剛一開門,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抬眼一看是戀人田玉梅,
“幹啥呢?慌里慌張的!”田玉梅瞪了胡佑民一眼,“廠長找你。”
胡佑民揉了下胸口,好像在回味剛才撞上來的那柔軟的感覺,皺著眉頭問:“廠長找我?找我做什麼?”
田美女這時才看到他頭上纏的紗布,忙關切地問他怎麼受傷了?胡佑民掩飾地說不小心磕門上了,田玉梅雖然不信,也沒多說什麼,摸了摸他受傷的地方,見沒什麼大礙,叮囑他幾句就走了。胡佑民盯著田玉梅扭動的翹臀,心裡一陣燥熱,作為初哥的他,覺得有一團火在他身體裡竄來竄去。
可一想到廠長找自己,火一下子滅了,是禍躲不過,擔心的事還是來了。忐忑地來到廠長辦公室,不出所料,孟有為、小李子己經在這裡了。
廠長叫劉紅陽,是東陵市電爐廠的技術科科長,三年前辭職開了這個廠。最開始是經營一些防火材料、電爐配件,訂做一些電熱管、電熱絲。
私企經營靈活,物美價廉,服務態度好,競爭力遠勝那些傲慢的國企。長興電爐廠慢慢開始做一些烤箱、小箱式爐,到現在的井式爐,大型臺車爐。
劉紅陽搞技術出身,話不太多,有點書生氣,聽說他的夢想是當個作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父親是農民,當兵退伍後進了市電爐廠保衛科,也算鯉魚躍農門。
看到胡佑民進來,劉紅陽就一直盯著這個年青人,臉無表情。過了幾分鐘,劉紅陽開口了:“誰先說說是咋回事?”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小李子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包括是他惹事都沒隱瞞,劉紅陽倒也沒發火,對他們三人說:“爽了吧?還不爽的話,你們幾個在這再練練?練爽了再去做事。”
三人只能嘿嘿傻笑,劉紅陽是看到他們頭上纏的紗布才知道打架的事,劉紅陽揮揮手:“你倆滾吧,小胡留下。”
待兩人走後對胡佑民說:“你這小身板也敢打架?想不到南方人也有血性,像個爺們!”頓了頓雙說:“不要學東北人,爆脾氣、喜歡打架,聽說你是大學漏子,我需要你這樣有知識的年輕人,在這裡用心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胡佑民只能惶恐地點著頭。
回到車間,胡佑民怦怦亂跳的小心臟才慢慢恢復正常。千辛萬苦地從湘南跑到東陵,忍受了親戚的一通報怨後才進入這家工廠。胡佑民很珍惜眼前這份工作的,生怕被辭退了。
敲門聲打斷了胡佑民的心思,開門一看又是田玉梅,他的心臟便不爭氣地怦怦直跳:難道她也知道了?
田玉梅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問:“沒事了?”,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你還能耐了,學會打架了?”
“沒,我膽子小,以後不會了!”
“少貧,廠長沒罵你吧?”
“沒有,廠長還誇俺是個爺們呢!”
“你還得瑟上了?學啥不好學打架,不打架就不爺們?”
“那倒不是,這不是趕那兒了嘛”
“行了,傷得不重吧?”
“沒事,俺結實著呢!”胡佑民屈肘做了個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
田玉梅見有人陸續進車間了,也不好多說什麼,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就走了,疼得胡佑民直吸冷氣,這女人是屬螃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