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流著眼淚,身子不由瑟瑟發抖。許向楠的胳膊用力的抱著我,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老爸被車子里弄了出來,然後直接抬上了救護車。
我不知道許向楠是怎麼安排的,等我意識到他陪著我時,救護車已經開出去很長一段距離了。
“徐圖,沒事的。”許向楠對我說著,我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一直緊緊握著老爸的手,坐在他身邊。
救護車很快開進了醫院,老爸在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急救室。一路之上,我看著他緊閉的眼睛。還有額頭上包紮著的繃帶,血就像止不住一樣從繃帶裡滲出來。
“徐圖,沒事的。”許向楠安慰人的水平不高,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話。
“謝謝。”我說完,然後就那樣坐了下來。
他在一旁轉來轉去,一刻也不閒著,轉了半天以後他走到我身邊問:“徐圖,剛才來的路上我看了你老爸,呼吸還算比較平穩,應該沒什麼大事。”
“嗯。”我漫無目的應了一聲,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我為什麼要帶老爸去喝酒。為什麼說好看住他的,卻又和許向楠聊天。這一切,都是我的錢,都怪我沒盯緊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瞪著手術室上面的燈,眼睛都直了酸了,才聽到耳邊有人說了一聲:“好了,出來了,應該沒事了。”
許向楠比我更快的站了起來,手術室的門果然開了,醫生走出來搞下了口罩。
這個情形莫名的讓我覺得心驚膽戰。甚至不敢往前挪一步。
“醫生,怎麼樣?”許向楠問。
“現在人剛剛醒過來,血液裡酒精含量很高,這麼大歲數酒駕,太不愛惜生命了。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確定是否腦震盪。”醫生對許向楠說。
緊接著老爸就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看著他在病床上躺著,腦袋被重新包紮過了,跟個粽子一樣。
“徐徐。”老爸低聲叫了一句。
我忍了半天的眼淚刷一下就流了出來,半彎著腰湊到他跟前,低聲問:“老爸,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徐徐,爸爸沒酒駕,沒開車,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醫院的病床上了。”老爸低聲說。
“啊,那是誰”
“先別張揚,現在不會有相信我的話,因為我被界定為酒駕。”老爸越說聲音越低,又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楚。
“請不要和病人過多交談,他需要靜養。”醫生此時插話說。
我閉嘴,下意識看了一眼陪在我身邊的許向楠。
剛才老爸的話讓我全身發涼,我相信老徐的酒量,也相信他的話。他是一個白手起家的人,現在做到這一步比誰都惜命,所以他不可能在明知自己喝到神智不清的時候還會酒駕。
“老爸,要不要驗血,看一下酒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我湊到他耳邊問。
老爸聽到我的話,眼珠轉了一下微微點點頭。
我看了看許向楠,問陪我們推病人進病房的護士道:“剛才醫生說血液裡酒精含量很高,是驗過血了嗎?”
“一身的酒氣,沒驗也知道。”護士簡單說。
“能不能現在驗個血,畢竟這是一場交通事故。而且過一會兒交警可能還要過來確認一下責任,驗血是不是必須的?”我又問。
老徐躺在床上,我身邊唯一靠得住的人就是我自己,我一邊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一邊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這個辦法確實管用,當我再看向護士時,眼神已經不慌了。
“需要驗的樣本已經抽取了,正在等待檢驗結果。”護士說,“可能再有半個小時就出來,到時會送到病房。今天晚上陪護的時候多注意一下病人的情況,如果有什麼併發症要及時通知護士。”
“好的,謝謝您。”我向她鄭重道謝。
護士笑了笑,讓許向楠幫她一起把我老爸從手術床上轉移到醫院的住院床,然後她推著空車準備出去,不過臨走時把病歷放在了茶几上,對我說:“這位先生運氣不錯,那樣的翻車的事故只是傷到了兩根肋骨,其它地方現在看來都是軟組織挫傷,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腦震盪,多注意一些就可以了。”
這個護士很盡心,我不由多看了她幾眼,並再三致謝。